听了研究员的话，少年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他搓了搓手问道:“下一项测试是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两点”
“测试项目——实战生存。”
少年的眉心皱了皱，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测试项目比平常的都要繁重，就好像有人特意要知道自己的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愠。”
一旁的操作台的操作人员将一个智能手环戴在了他的手腕上，进行了信息认证。
“你可以告诉我，刚才的模拟测试为什么一个人都不救吗？”
少年用舌尖舔舐着虎牙，神情淡漠。
“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
似乎是站久了不舒服，少年找了个凳子坐下，把玩着手腕处的手环，手环的背面刻着比较清晰的一串数字——1390。
少年的话让整个实验室的人员都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似乎……少年的话也有些道理。
“肖主任。”
少年抬眸，看着走过来的人，自觉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这个基地中，他最不太想搭理的人，这个肖顾必定在其中。并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单单凭他和博士的关系就可以看出来，博士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好巧不巧的是，愠做什么事全看自己的心情，心情好什么事都可以答应，至于心情不好，那么大多数模拟器都会在同一时间瘫痪重修。
“小愠。”
肖顾叫住了他，紧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照片上的人，正是他的父亲——浔阳。
“博士叫你过去一趟。”
肖顾的声音有些低，但是依旧可以从中听出那如大提琴般的声线。
“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的眼里满是激动，算算日子，自己已经完成了和博士约定的十年任务，现在他终于可以去看看父亲了。
不知道父亲……过得好不好……
……
刚换下衣服，俞沉舟就敲响了房门，他敲门的动作不重，从中听不出催促的意味。
“小愠，好了吗？”
少年穿好了最后一件外套，便打开了房门，他额前的头发微碎，盖住了那双好看的眸子。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你父亲。”
少年将头伸向面前的男人，说道:“博士，你帮我理理碎发好不好？”
男人笑了笑，伸手去打理。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愠会向自己露出孩子该有的情绪。
“好了。”
男人迈开腿走在前面，少年见状立马就跟在后面，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但并不是很远。
“博士……你和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少年从后面拉住男人的衣角，就像小时候拉着他的衣袖一样。
“你不是猜到了吗？”
男人说话不急不慢从中听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似乎对于这种问题，他本就不屑于解释。
“我也是听那些哥哥姐姐说的，他们都说你和父亲是一对恋人。”
少年顿了顿，此时他的声音极小，只能零星听到几个词。
但男人还是听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为什么你和父亲是恋人，却从不让我叫你爸爸或者父亲之类的称呼呢？”
“小愠……”
男人在一扇门前停了脚步，随后便转过身来。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伴侣，也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说着，他便打开了那扇门，开门的声音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阿舟……你来啦……”
循着声音望去，屋内设施的摆放和俞沉舟屋内的摆放如出一辙，床上的人面容憔悴，皮肤更是透露着一股不健康的白色。
“嗯。”
俞沉舟拉着愠走进屋内，浔阳望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他是……”
“小愠，过来。”
俞沉舟招呼着愠坐在床边，温柔地对浔阳说着话:“这是小愠啊，你的宝贝。”
“小愠？你是小愠！”
浔阳握住了少年的手，少年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很瘦，就连手上也没什么肉，与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时间，愠呆滞了。
他原本以为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父亲，自己肯定会激动地拥抱他，或者兴奋地和他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可当他看到切实的人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出来那些行为，因为他害怕的父亲承受不住自己的热情。
“父……父亲……”
少年终于从口中吐出话来，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但又极力掩饰，他并不想破坏现在这种气氛。
“怎么了，这么多年没见着我，一见面就哭鼻子啊？”
浔阳的声音很温柔，是具有那种可以让别人将自己的心扉全部打开交于付出的温柔。
“没有……我……就是太开心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期待着与你见面，今天……我终于见到了！”
若是见一个人需要花费十年的努力，那么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只为见你——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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