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远朝唐语嫣的女频言情小说《人生重启:在八零年代当富翁林远朝唐语嫣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缸里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正军中火烧开,再抽掉柴火,转小火慢慢熬。滋啦啦的响声中。一块块肥肉变成油渣和澄亮的猪油,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早饭午饭,咱家都吃得挺好啊,我咋感觉好像没吃饭一样的,又饿了!”林红英郁闷道。闻到浓郁的香味,她的馋虫又被勾起来了,口水直流。林正军拿起筷子夹起几块油渣蘸了点盐花,笑道:“你俩先吃着!”“这猪油渣也太香了!”唐晓芙林红英吃得赞不绝口,眉飞色舞。林正军用漏勺把油渣捞出,按压油渣出残油,就算大功告成了。猪油倒进了油罐子里,满满当当的,足足有三斤多,节省点吃,能吃到年底过年。随后,林正军又跑到菜园里摘了几个西葫芦,洗净切丝。切完丝,再拿食盐杀一杀水分,还要用力捏干了,不然馅儿里水分太多,饺子容易煮破了,也不好吃。然后把西葫芦丝和几...
滋啦啦的响声中。
一块块肥肉变成油渣和澄亮的猪油,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早饭午饭,咱家都吃得挺好啊,我咋感觉好像没吃饭一样的,又饿了!”林红英郁闷道。
闻到浓郁的香味,她的馋虫又被勾起来了,口水直流。
林正军拿起筷子夹起几块油渣蘸了点盐花,笑道:“你俩先吃着!”
“这猪油渣也太香了!”唐晓芙林红英吃得赞不绝口,眉飞色舞。
林正军用漏勺把油渣捞出,按压油渣出残油,就算大功告成了。
猪油倒进了油罐子里,满满当当的,足足有三斤多,节省点吃,能吃到年底过年。
随后,林正军又跑到菜园里摘了几个西葫芦,洗净切丝。
切完丝,再拿食盐杀一杀水分,还要用力捏干了,不然馅儿里水分太多,饺子容易煮破了,也不好吃。
然后把西葫芦丝和几根小葱、荆芥叶一起剁碎,放入适量的油渣,放点食盐酱油,搅拌调味。
然后和面,三人擀饺子皮,包饺子,忙得不亦乐乎。
半个小时后,白胖胖的饺子终于下锅,林红英伸长脖子,满脸期待地看着。
煮好饺子,林正军又切了点蒜瓣、香菜和小红椒,加入生抽老陈醋调了一个蘸汁,按说加点芝麻香油更好吃,但奈何家里没有。
等到天色将暗,爹娘扛着锄头铁锹下工回来了。
看到林正军煮了饺子,林三槐两口子震惊不已。
这可是逢年过节才吃的好吃食啊!
看来儿子......真赚钱了!
唐晓芙连忙对两口子说了经过。
“真的假的啊?可别蒙我!钱哪里那么好挣的!一天赚了70多块,这可比我下地一年赚的都多啊!”林三槐不敢相信。
“蒙你干什么?你瞧瞧吧!”林正军闻言,从挎包里翻出钞票,拍在了老爷子跟前。
当看到一张张簇新的“大团结”,老两口彻底傻眼了,脸上写满了震惊,激动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些钱啊,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林正军用漏勺把饺子捞到搪瓷盆里端上桌子。
“哎呦,你怎么做了这么多啊,吃不完的。”张淑芹终究忍不住,温声埋怨起来。
“春节后,咱家没吃过饺子了,今天就吃个痛快。”
林正军看着不停抽动着鼻子的林红英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啊?开吃啊!”
接下来,没人说话,都在埋头干饺子。
那油渣经过汁水的浸润,软糯弹牙,香味四溢,再蘸点料汁,瞬间把味蕾打开,让众人恨不得把舌头给吞下去。
包括唐晓芙在内也顾不上矜持,吃得酣畅淋漓,开玩笑,半年不吃一口肉试试,谁也架不住这诱惑!
林正军也吃了起来,不得不说,那味道真是绝了。
这年月,都是纯正的农家土猪,不是吃猪饲料长大的,更不会有各种添加剂,猪的出栏期长,肉质和口感都远超后世。
很快,一盆饺子就被众人干完了,再喝一碗加了丝瓜片的饺子汤,一个个都是极为满足地拍着肚皮。
“哎呦,哥,你这手艺真好,恐怕国营饭店的大厨都不一定比得过你啊!”林红英满脸喜悦地道。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唐晓芙微笑感慨。
见她拽词,林正军不甘示弱地笑道:“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三餐四季,温柔有趣,人生在世,无非求碗热汤喝!”
“出口成章,文采飞扬啊!”唐晓芙看向林正军的目光更加热切,好像捡到宝了。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没错,那种食物与舌尖味蕾的纠缠,那种生理与心理的满足,就是会让人感到幸福,让人忍不住想笑。
......
一家人吃完饭,林正军和唐晓芙正准备酿造今天的麦芽糖。
魏山豹却一脸阴笑地走了进来。
唐晓芙脸色不善道:“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我没事,我溜达!”
魏山豹扫视了一圈院子,好奇地掀起蒙在簸箕上的棉布,顿时目瞪口呆:“这是干什么?瘪了的麦子,晒干也能磨面吃的,你们竟然拿来发芽喂猪?”
“林正军你不是大傻子吗?哪有你这样的浪费的!”
见魏山豹羞辱林正军,唐晓芙顿时很不舒服,俏脸一沉,反唇相讥:“你才是无知蠢货,正军这是......”
林正军给唐晓芙打了个眼色,淡然笑道:“打猪草实在太累了,发芽了喂猪省劲儿啊!”
“不愧是败家子,和你这样的二流子一个大队,我都觉得丢人现眼!”
魏山豹鄙夷撇嘴:“唐晓芙,你真是眼瞎,咋看上这个二流子啊,以后非饿死不可!”
“什么二流子,林正军有知识有文化,你个蠢货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唐晓芙虎着脸道:“我嫁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在我们跟前当显眼包,赶紧滚吧!”
“你这人,我也是为你好......”魏山豹被怼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不需要你操心!赶紧走,不然我打你哦!”唐晓芙抱起个笤帚,虎着小脸威胁道。
林正军看得忍俊不禁,实在是唐晓芙的形象和语气太没杀伤力了,凶萌凶萌的。
他俊脸一沉,走上前去,寒声道:“魏山豹,滚蛋!我家不欢迎你!”
“哼,林正军你就作吧,到时候你还不上我家那16块钱,猪给你拉走!”魏山虎阴阳怪气地道。
“到还钱的时候了吗?没到吧,没到你来叽歪什么?忘记我之前怎么打你的了!滚!”林正军上前,一脚踹在魏山豹肚子上。
“你!你怎么又打人,一点不讲文明!”魏山豹气得牙根痒痒,但论单打独斗,他还真不是林正军的对手,只能悻悻然地离开。
唐晓芙纳闷道:“正军,为什么不说出来震震这小子啊!瞧他那得意扬扬的劲儿,太讨厌了!”
“没有必要!”
林正军道:“麻糖手艺门槛并不高,如果我做麻糖赚钱的消息流传出去,就会多一些竞争者。哪怕供销总社不收他们的,但他们在黑市售卖,也会影响我们的销量!”
“等我们需要雇工,或者工艺成熟,有了成本和品牌优势,再公开也不迟!”
“再说,吃了这么多年大锅饭,社员们思想里平均主义很严重,大家都苦哈哈的,就你突然赚钱,有人羡慕,但一定也会有人会嫉妒,甚至有放冷箭使绊子的!”
“嗯!听你的!”唐晓芙点点头。
林正军检查了发芽情况,道:“这一次,有约莫100斤小麦的麦芽达到合适长度,得搭配500斤大碴子呢!这下可够忙活的了!”
“我和你娘在家帮你!”林三槐想了想,断然道。
“还有家里也没苞谷了。你怎么不顺道买点呢。这可怎么办?”唐晓芙纳闷道。
“我打算借林秉德家的!”
林正军揣上两包牡丹香烟,拎上两瓶仰韶酒,笑道:“林支书性格刚硬厚道,不会凭白拿人好处,只有借他的粮食,我才好给利息啊!”
“你个小机灵鬼!”
唐晓芙恍然大悟,嫣然笑道:“这么一来,你就把他拉到你的贼船上了!”
紧接着,在唐晓芙和妹妹的帮助下,林正军用了三个小时又把其他的糖液全部做成麦芽糖。
50斤麦芽和200斤大碴子,成品一共120来斤。
林正军毕竟是重生后第一次做麦芽糖,有点手生,产投比马马虎虎。
这活儿费时费力,林正军出了一身大汗,有点疲惫,但却感觉特满足和踏实。
甚至就连那风箱“呱嗒呱嗒”的响声,听上去都好像是一首美妙的乐曲般。
看着满满一筐白森森的麦芽糖,林三槐问道:“正军,你打算啥时候去卖?”
“明天上午就去。”
“稳妥些好。”
林三槐想了想,道:“明天,你去找支书开个介绍信,一定要卖给供销社,哪怕少赚点,至少不用怕红袖箍查你。”
“行!”
“所以说,明天,这些麦芽糖卖掉,你就有钱了,能还上麦种了?”唐晓芙笑道。
“嗯,到时候,我割点肥膘肉包饺子吃,我包饺子可香了,你可得记得来我家吃啊。”林正军道。
“行,我一定来,见识见识你的手艺!”唐晓芙甜兮兮地笑道。
将小丫头送回村头的知青点,林正军返身回家。
路上,他抬眼看了一眼夜空。
这是他重生后的一个晚上,这晚的夜空,他无论如何都要记在心里的。
深夜的乡村,又吵闹又安静。蛙鸣虫叫充斥于耳,星空浩瀚无言,又莫名让人觉得宁静。
真好!
......
“咕咕咕!”
次日,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响起一阵昂扬的鸡叫声。
“这一觉,哎呦,睡得真舒服!”
林正军被鸡叫声吵醒,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肌肉紧凑,神清气爽。
前世,他饱受悔恨折磨,失眠严重,需要酗酒或者吃药才能入睡,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舒服了。
“正军,你起来了?快洗脸刷牙吧,早饭马上就好!”
林正军来到院子,唐晓芙从厨房里探头笑道。
她和林红英在忙活早饭,张淑芹则在屋檐下补林红英的一件破衣服。
这年头,纺织业发展不足。
1954年开始,在全国范围之内,所有的棉布、棉织品,一律按地区、给予定量、凭证购买。
1968年,全国人均棉布9平尺,69年,情况改善,全国人均棉布配额为16.1平尺。
孩子多的穷家庭最难,买点布只够给孩子做衣裳,大人只能穿回纺布——将各种破旧的布料打烂,重新纺纱,特别粗糙,穿在身上都有刺痛感。
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年月衣服破了也舍不得扔,大多数女性都会针线活。
回头赚钱了,一定要一家人换一身体面的新衣服!林正军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起得这么早啊!”
林正军走到水缸边,往搪瓷脸盆里舀了两瓢凉水,洗了把脸,又挤了点牙膏,用快秃了的牙刷刷牙。
眼下,乡下社员养成刷牙习惯的很少。
之前唐晓芙几个女知青刷牙,本地社员好像看西洋镜一样围着看了半天,还指指点点,说这就是资产阶级情调。
这大概也是唐晓芙喜欢林正军的原因之一,毕竟他念过几年高中,能理解相对现代的生活习惯。
“嘻嘻,你要去卖麦芽糖做大买卖了,当然要饱餐战饭了!”唐晓芙笑道。
“早饭做的什么?”
林正军来到厨房,早饭又是窝窝头和大碴子野菜粥,菜则是一些酱黄瓜。
“红英,你火别停!”林正军将后锅里的水舀了出来,灌进了铝皮水壶里。
乡下人都有节省意识,前面大锅熬粥、馏窝窝头,后锅就用余热来烧开水,充分利用柴火。
“啊?还烧火吗,饭都好了。”灶膛前烧火的林红英愣了愣。
“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吃好点,我加个菜。”林正军从坛子里摸出仅剩下的十个鸡蛋,往大碗里打去。
见此,张淑芹一脸肉疼,这么多鸡蛋,要她来做的话,肯定能做好几顿。
林红英则双眼放光,十个鸡蛋啊,自己能分到两个呢,实在太奢侈了。
“儿子,家里就靠这几个鸡蛋换食盐呢。”张淑芹忍不住出言提醒。
把鸡蛋卖给供销社是当下为数不多允许社员从事的家庭副业。
家里买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全靠这点鸡蛋钱,因此,养鸡又被社员们形象地称为“鸡屁股银行”。
“放心吧,娘。咱家苦日子到头了,麻糖做好了,能赚钱了!”林正军拿起筷子打鸡蛋,自信满满地笑道。
唐晓芙则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微笑道:“知青点也该做好饭了,我回去吃饭了!”
林正军家口粮紧张,自己多吃一口,林正军他们就得少吃一口。
“别啊!你必须在我家吃鸡蛋!”
林正军一把拉住唐晓芙的手腕,俊脸一沉,严肃地道:“你要敢走,我可生气的啊,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
唐晓芙其实也营养不良,脸色瘦削苍白,只是天生丽质,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了。
“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唐晓芙受宠若惊,俏脸羞红,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年,唐晓芙经常来林正军帮忙操持家务,但从来没在林家吃过一顿饭。
到饭点,她就找个借口离开,林三槐两口子会挽留,但林正军却从未挽留过一次。
见傻儿子知道疼媳妇了,张淑芹也不拦着林正军炒鸡蛋了,欣慰地笑道:“对对对,晓芙,别客气,在家里吃鸡蛋,就当自己家一样!”
“那谢谢婶子了。”唐晓芙答应下来。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客气什么。”张淑芹笑道。
林正军把鸡蛋打散,又去院子外的自留地里摘了一把青椒,拔了一把小葱,洗干净了,都切得细细碎碎的。
随后,拿起锅铲往猪油罐里一铲,铲了满满一铲猪油放进锅里。
这一幕,直接把张淑芹和林红英给看呆了。
啥家庭啊,敢这样吃猪油?!
林家一罐子猪油往往要吃一年的。
平时家里都不怎么吃炒菜,基本都是水煮的,偶尔吃炒青菜,也只是放一点润润锅罢了。
眼下只剩下小半罐猪油了,都未必能撑到过年。
张淑芹如同火烧屁股般忙从屋檐下转进了厨房,一边去夺儿子手里的锅铲,一边心疼地道:“儿子,我来炒吧!”
林正军推开她的手,坚持道:“还是我来,我比你炒的好吃呢!”
要是搁在往日里,张淑芹恐怕会骂儿子一句败家子,你放这么多油,就是炒一条皮带那也好吃。
但今天,她却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未来儿媳妇也要在家吃饭,可不能吃差了。
再说,儿子要卖麦芽糖赚钱了,还抠搜个什么劲儿呢。
见猪油都化开了,油温合适,林正军将鸡蛋倒进锅里。
鸡蛋在热油的作用下迅速膨胀、凝固,一股诱人的香味在厨房里弥漫。
“真香啊!”
林红英抽抽鼻子,一阵狂吞口水,连唐晓芙都满脸期待。
这年头,虽然已经允许个体经济发展,但具体到执行上就复杂多了。
以国人几十年来“兴无灭资”的传统意识来看,个体户虽然满足社会需求,但其发展壮大,必然是形成资产阶级的温床,在承认个体经济长期存在的必要性同时,仍然必须明确限制其活动范围、规模和雇工人数。
直到87年,官方才解除了雇工人数的限制。
考虑到跌宕曲折的外部环境,林正军一方面不能太张扬,另外就是同方方面面搞好关系,多几张护身符,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
深夜,林秉德家。
“正军,咱们可是亲戚爷们,你干嘛这么客气!”
林秉德抽着大生产香烟,把仰韶酒推开,皱眉道:“再说,你家里也不宽裕,咱不花这个冤枉钱,快拿回家!”
这两瓶仰韶酒可是好酒,牡丹烟也是好烟,所谓“省中华、市牡丹”嘛,那可是市级干部才抽得起的。
林正军笑道:“大爷,您就别客气了,我不差钱,麻糖卖给供销总社,卖了96块,赚了74块呢。”
“这利润真厚!”
林秉德呆愣了片刻,满脸惊喜道:“你这一次赚的钱就能还上欠大队的麦子,还有富余呢!”
“您别急叫我还账啊。”
林正军笑道:“县供销总社购销部的郝建国主任说了,紧缺糖类,我有多少,他要多少。”
“等我做完这批麻糖,再去购买小麦!”
“你和供销总社的干部都搭上关系了?”林秉德一脸狂喜。
和供销总社搞好关系,那秋后种小麦的话,麦种、化肥、农药、喷药机等紧缺的农资就不愁了啊。
“我那还有不少麦芽在发呢,我打算都做了!”
林正军笑道:“可我家里没有苞谷了,我也懒得去粮站买,手续和运输麻烦,所以就打算借您家五百斤苞谷!”
“我支持,等你卖了钱,买五百斤苞谷还我也行,直接还我钱也行!”林秉德爽快地道。
“那谢谢支书了。”
林正军笑道:“你帮了这大忙,这两瓶酒两包烟,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亏欠得慌。”
“行,我收下了!”
林秉德摩挲着玻璃酒瓶,笑逐颜开:“仰韶可是好酒啊,上次喝还是和公社主任一起,我平时净喝散篓子了!”
借了苞谷,一家人立刻拉到磨坊磨成大碴子,又开始制作第二批麦芽糖。
这一次,爹娘也请了假在家帮忙,林正军基本只负责炒糖、折糖和拉糖,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三天后的上午,又一批麦芽糖做完了,又是300斤麦芽糖新鲜出炉。
“这么多麻糖,咋运到县城去?”林三槐道:“三百斤呢,骑自行车去,可不太稳当啊。”
“我借大队的拖拉机带过去。”
林正军自忖有媲美奥德彪的车技,但这次他想带唐晓芙一起进城,自行车就坐不下了。
“那你得给拖拉机加油啊,可不小的费用,要不坐骡车吧!”张淑芹心疼道。
“骡车太慢了,我想空出半天时间带晓芙买点衣服鞋子,再买几本书,看看电影啥的。”林正军笑着道。
“什么?还带我买书看电影......””唐晓芙顿时脸色惊喜。
她虽然决定扎根农村,但毕竟是大城市长大的,喜欢城市生活,也渴望富足的精神世界。
可是,这年月,农村人吃都吃不饱,谁会去买书啊。
你要花钱买几本闲书看,社员们不会觉得你有思想有文化,只会觉得你乱花钱,不务正业。
她觉得自己选择林正军真是选对了,整个青山公社恐怕只有他真正地理解自己。
“那就借拖拉机去吧!”二老没再坚持了。
他们心疼未来儿媳妇,大城市的姑娘愿意嫁到自家,那是下嫁,哪能再让她受苦呢。
......
因为是农闲时节,拖拉机暂且闲置,林正军又给了两块钱油钱,一点不占大队便宜,林秉德大手一挥,让他把拖拉机开走。
嗯,说起来,林正军还有拖拉机驾驶证呢,他刚刚高中毕业那会在林秉德的支持下去县农机站考的。
但魏山虎依旧拿他的家庭成分说事,没让他当成拖拉机手!
其实林家这个地主阶级后代十分憋屈,是林正军外公那边的远房族叔是地主家庭,数到林正军这一代早出五服了,和林正军八竿子打不着。
但魏国梁当初一则完成阶级斗争的任务,二则也是想磋磨林家,硬是给他们家戴了帽子,压得林家抬不起头来。
林正军把拖拉机开回家,大家伙一起把麦芽糖装车。
唐晓芙坐在车斗里的小马扎,林正军用摇把摇响引擎,坐上驾驶席,向淮边县城进发。
开着拖拉机上了河堤上的土路,远远就看见几个小伙伴在河湾里抓鱼、钓黄鳝。
“林司令,你可真胆大包天,竟然盗取集体资产拖拉机!”
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看向林正军戏谑地道。
“魏参谋长,你双腿还在呢,看着你活蹦乱跳的,可真不容易啊!”林正军停下拖拉机,扯着嗓子笑道。
这青年叫魏红兵,祖祖辈辈酿酒,他也学了家传的手艺。
红薯、甘蔗、野果经过他的巧手,都能变成风格各异的酒,这货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人送绰号“四迷瞪”。
他是魏姓人,但和魏山虎都出了五服了,因为都是二流子,反倒和林正军关系处得很好。
“?!”
魏红兵瞪了瞪眼:“我两条腿好好的,犹如草上飞,能撵上野兔子,本参谋长正打算好心援助你二十块军资买麦种,助你度过难关,你竟然还咒我!”
一路吐槽,他走上河堤,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递给林正军:“拿着吧,兄弟们凑的!”
二十块钱,在这时候可是一笔大钱,都能娶一门媳妇了。
林正军眼神微怔,随后笑着摆手道:“算了,你们偷鸡摸狗搞点零花钱也不容易,我自己想办法!”
“你就别装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还是到处借钱吗?”魏红兵道。
“是啊,你就拿着吧!”
“回头你娶唐知青,婚事也不能搞寒碜了,大家也会一起帮你想办法凑钱。”
“就是,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你属实高攀了!”
几个小伙伴还以为林正军客气,都劝说起来。
“不就他娘的几百斤麦种吗!多大点事儿!”
林秉德的孙子林铁蛋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突然凶巴巴地道:“魏山虎真是胆大包天,敢对我们林司令上手段,那天我们几个在魏参谋长家喝酒喝多了睡着了,不然,非干死他不可!”
那些老成社员看家庭成分,看劳动能力,这帮混小子可不在乎这个,都是二流子,谁嫌弃谁啊。
林正军捣蛋会玩,能说会道,唐晓芙长得漂亮,他们可从来没看低过林正军和唐晓芙。
林铁蛋、赵赖皮、吴栓柱......看着这些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林正军心中情绪翻涌,五味杂陈。
河湾大队由河湾村和另外两个相邻的自然村组成,一共五六个姓氏。
这几个小伙伴都是光屁股和林正军一起长大的发小,结下了纯真的友谊,并延续一生。
前世的1980年夏季,天降大雨,上游水库溃坝,山洪爆发,不仅唐晓芙一尸两命,他们在寻找唐晓芙、抢险救灾的过程中,也有人被泥石流砸伤,留下了终生的残疾与病痛。
几年后,母亲去世,恰逢林正军外出闯荡,也是他们凑钱买棺材,帮忙操持丧事,为母亲守灵抬棺。
林正军外出闯荡那几年,只剩下林三槐一个老人独守家门,是他们照顾老人,给老人看病抓药......
林正军暗下决心,这一世,自己不仅要改变唐晓芙和家人的命运,避免悲剧的发生,还要带他们飞黄腾达,走上致富之路。
“麦种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山人自有妙计!”
林正军收回思绪,定了定神,迅速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魏参谋长,今天剿匪的战果怎么样?”
林正军大喝一声,拉着唐晓芙的小手,坚定道:“晓芙,搞破坏的不是你,要是有人需要去劳动教养,也不该是你!”
前世,唐晓芙对自己情深义重,可自己却听信流言蜚语,害得唐晓芙一尸两命!
这一世,自己要珍惜这温婉善良的女孩,守护他一生一世,平安喜乐,不让她受到丁点伤害和委屈。
“你说什么?”唐晓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昨天林正军吓得要死,跑到知青点求自己帮忙顶罪,怎么事到临头,他又变卦了。
旁边,张淑芹一脸紧张:“儿子,你,你可别乱说话啊!”
“娘,我没乱说!”
林正军扶住唐晓芙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道:“我还打算今年春节前用八抬大轿把你迎进门,让你成为全公社最幸福的新娘呢!”
“谁知道要劳动教养多久,万一耽误了咱俩的婚事,那不就坏事了。”
“正军,你可别乱说,我是罪人,配不上你......”唐晓芙脸色焦急,还以为林正军脑袋被打坏了,在说胡话呢。
此前,自己向林正军提起婚事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嫌弃。
现在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难道是自己主动顶罪,终于打动他了吗?
“是我配不上你!”
林正军正色道:“你知书达理,长得又好看,愿意嫁给我,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院子里,响起一阵哄堂大笑,社员们都笑疯了。
“三工分这是怎么了?!因为要去劳动教养,吓傻了吗?竟然要娶一个敌特子女。”
“这俩人,一个敌特子女,一个二流子,凑成一对简直绝配啊!”
“你还别说,三工分这张大嘴真能吹啊,还让她成为全公社最幸福的新娘!”
看到一脸柔情蜜意的二人,魏山虎被这诡异的翻转整不会了!
太过分了!
我气势汹汹地来抓人呢,你俩却搁这谈恋爱演电影呢,这不是拿我不当干部吗?!
“既然不是唐知青搞破坏,那就是林正军了。”魏山虎叉着腰,高声叫道。
“魏山虎,你血口喷人!”
林正军冷眼瞧着魏山虎,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一股怒意在胸膛里涌动。
若非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恨不得冲过去把魏山虎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给捶个稀巴烂。
林家祖上是地主,虽然到了林三槐这一辈都出五服了,家里连中农都算不上,但前些年,从魏山虎的父亲老支书魏国梁开始,就经常拿这件事出来批评林家,等魏山虎上台,又仗着自己掌管治安保卫工作这一块,也没少整治他家,林正军和魏家爆发过几次冲突。
魏山虎一家就把林正军当成刺头,想法设法地打击林家。
派活儿的时候,给林家派最重最累的活儿,计工分的时候,却给计算最少的工分,这也是林正军不愿下地劳动的原因之一。
此前林正军被支书林秉德推荐去当工农兵大学生,但却被人举报家庭成分有问题,名额取消,林正军就怀疑是这老小子干的。
前世,唐晓芙替林正军去劳动教养时,魏山虎还一心想趁机欺负她。
没有得逞后,竟然倒打一耙,四处散播谣言,说唐晓芙为了吃饱饭,让看守干部污了身子,怀上了野种。
那时候,林正军刚刚和唐晓芙成婚,唐晓芙对林正军温柔体贴,孝敬公婆,把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很多人倒羡慕起林家娶了个知书达理的城里媳妇。
但突然谣言爆发,说的有鼻子有眼,林正军一家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抬不起头来,林正军难免对唐晓芙心生间隙,态度越来越差。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能干的好媳妇,为了让林正军一家认可自己,唐晓芙大着肚子还去河边洗衣。
林正军当时心情愤懑阴郁,不管不问,没想到唐晓芙竟然被卷进山洪,一尸两命!
几十年来,林正军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和自责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心灵的折磨。
看到魏山虎那张丑恶的脸庞,林正军强压怒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动手,不仅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授人以柄,任人宰割。
林正军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尽快攀爬起来,结交人脉,积累财富。
不仅要守护唐晓芙一生一世,给她创造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且要让罪魁祸首魏山虎牢底坐穿,家破人亡!
前世魏家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和屈辱,自己要十倍百倍地奉还!
“林正军,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魏山虎勃然大怒,叉着腰吼道:“把这个隐藏在群众中的阶级敌人给我捆起来,扭送到公社,我就不信到时候他还能铁鸭子嘴硬!”
“捆他!”
“绳子呢!”
“按住手!”
顿时,魏山虎和几个二杆子后生恶虎扑食般向林正军冲了过去。
“我看谁敢抓我儿子!”
一把锋利的钉耙擦着魏山虎的鼻梁插在地上。
父亲林三槐紧握钉耙的木柄,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暴吼道:“魏山虎,敢动我儿子一指头试试,老子活劈了你!”
“有话好好说,你舞刀弄枪干什么!”魏山虎吓得一身冷汗,后退一步。
林三槐老实巴交,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但常言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老实人一旦发起疯来,那就真和你玩命!
而且,林三槐还当过兵,手底下有点功夫,几个人还真不定按得住他。
“抓人送公社,你魏山虎一个人做得主吗?”林三槐好像发怒的瘦虎般嘶吼,额头上青筋直跳。
“支书和大队长都去县里开会了,我就做得了主!”魏山虎梗着脖子道。
“那你等等吧!”
林三槐冷冷地道:“我昨晚去县里找支书说了!他说今天天黑之前一定回来,让你不要乱来。”
林正军看了一眼脸色黝黑身材干瘦的林三槐,心中浮现丝丝感动。
这些年,林正军因为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被顶掉,怨天尤人,混吃等死,父子俩关系十分恶劣,谁也不给谁好脸,可现在老爹竟然为了自己和魏山虎对峙玩命!
终究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爹啊!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乡里乡亲的,还演上全武行了!”
正在这时,大队支书林秉德拿着个烟袋锅子,一溜烟跑了进来。
他六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脸庞刚毅,个头不高,却有一股威严。
他气得脸色铁青,大着嗓门嚷嚷:“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捆人算怎么回事?!”
“支书啊,这可不是人民内部矛盾啊,这是阶级敌人想破坏咱们农业学大寨的伟大成就啊......”魏山虎跑到林秉德跟前,一阵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支书,你别听他在那里瞎扯淡!”
林正军硬生生打断:“有没有一种可能,粮仓的房顶漏水了?三天前正好下了一场雨,时间也对得上啊!”
“你才瞎扯淡!”
魏山虎瞪了林正军一眼,呛声道:“半个月前,我二弟刚刚带人修了粮仓房顶,加了麦秸秆,怎么可能漏水!”
“修了就不可能漏了?要是豆腐渣工程呢!”
林正军针锋相对,扫视了魏山虎的二弟魏山豹一眼,淡淡地道:“敢不敢打个赌,要是屋顶漏水,我被冤枉的,刚刚谁打我的,就让我打还回去!”
“另外,魏山豹也要承担麦种发芽的责任!”
前世,林正军清晰地记得,不久之后,下了一场大雨,粮仓再次漏水,事实证明他就是被冤枉的。
可那时候,唐晓芙已经替他完成了劳动教养,并和他结婚,流言蜚语更是传遍十里八村,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魏山虎看了一眼弟弟道:“豹子,你屋顶修得怎么样?!”
魏山豹一梗脖子,自信满满地道:“哥,修得结结实实的,就是美帝国主义的导弹打过来也打不烂!”
“不服?那咱们去看看呗!”林正军冷笑。
“看看就看看,我就还不信邪了!”魏山虎气哼哼地叫道。
一群人走出林家小院,向大队部赶去。
“想耍赖?”
“老魏家都承担责任了,轮到你家了,你们就推三阻四的,凭什么啊!”
“打死这一窝害人精!”
张淑芹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魏山虎的族人顿时嗷嗷大叫起来,恨不得把林正军一家给活剥了。
“大家伙消消气,二百斤小麦,我家一定会还,但要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林正军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道:“我可以立个军令状,写下保证书,要是半个月之后,我们还不上,我把小命赔给你们!”
先前挥锄头的那人鄙夷冷笑:“你一个‘三工分’去哪里搞来二百斤麦种啊!?你说了不算,让你爹说话!”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在众人看来,这小子就是个二杆子后生,不知道天高地厚,二百斤麦种你变戏法变出来啊!
“我们要你的命干啥,我们就要麦种!”有人吼道。
“对,立刻赔偿麦种,不然就打死你!”立刻有人附和。
林正军平静道:“要麦种也得等我们慢慢借啊,你们想痛快,那就动手吧,我只能要麦没有,要命有一条了!”
张淑芹一把将林正军拉了回来,焦急道:“正军,你别说话,咱们咋能吃这个暗亏?!”
林正军淡然笑道:“娘,你别担心,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吃亏呢,没准还能赚钱呢!”
“你疯了吧,还赚钱呢,那麦芽我看了,都有一寸长了,喂猪猪都不吃,你可别犯傻了。”张淑芹狠狠地剜了一眼儿子。
“三槐,你给个痛快话吧!”
“你儿子犯事了,你这个当爹得做主,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总要有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林三槐身上。
林三槐把烟屁股摔在地上,咬了咬牙道:“行,这责任,我担了!”
“孩他爸,你糊涂啊!”张淑芹急得直跺脚,眼泪差点没下来。
“你别说了,咱家是穷,但穷得有骨气!”
林三槐却硬气地道:“往祖上数三代,咱家也没做过叫人家戳脊梁骨的亏心事!咱就是借,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麦种还上!”
“行!半个月就半个月吧!”
“到时候还不上,把他们家拆了!”
“他家几间干打垒茅草房,连块砖头都没有,拆了有什么用!”
“这倒霉催的......”
大家也没让林正军写保证书,有人发着狠话,有人交头接耳,怀着复杂的心情渐渐散去。
大队部恢复了平静。
林秉德给林三槐发了一根大生产香烟,满脸歉然地叹息:“唉,三槐老弟,你看这事儿闹的,太对不住了......”
林三槐颤抖着手点燃了香烟,苦笑道:“支书,这事儿不赖你,也怪正军疏忽大意了,刚刚得亏你拦着,不然我们非得让魏家人打一顿不可!”
张淑芹眼泪流了下来,满脸无助地道:“三槐啊,二百斤麦子啊,咱们去哪里借啊......”
林三槐唉声叹气,闷头抽烟,一筹莫展。
“要不我出面去公社去其他大队借麦种。”
林秉德想了想,叹息道:“就是这账还得你来还啊。”
“谢谢你了,支书。”林三槐点点头。
张淑芹颤声道:“支书,我家现在都欠了不少外债,哪年哪月才能还上啊,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林正军却笑呵呵地道:“支书,麦种我们答应赔偿,那生芽的麦子该归我们家吧?”
“你要那干什么?!”
林秉德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正军:“打算喂猪吗?行,都给你,你现在找个架子车拉回家吧!”
魏山豹高声道:“那我们也得拉回家!”
“行,你家也一样,一家一半,我谁也不让你们吃亏!”林秉德说道。
将发芽的麦种平分成两份,林正军正要用板车拉走。
魏山虎的老婆却眼珠子骨碌碌一阵转动走了过去,道:“正军,我们家这发芽的麦子卖你怎么样?”
魏山虎的媳妇倒有几分姿色,又爱抛头露面,能说会道,目前还担任大队的妇女主任。
林正军记得她叫贺凤英,外号“大明白”。
在乡下,名字可能瞎起,外号却不会叫错。
这女人一向精打细算,从来不吃亏,魏山虎都靠她在后面出主意,才占尽了好处和便宜。
这女人想算计自己!林正军心中冷笑,瞅了一眼他家的麦子,问:“你想卖多少钱?”
贺凤英笑眯眯地道:“我们家这些麦子你也看到了,表面的湿透了,麦芽长得挺长,的确没法子吃了!”
“但是呢,底下的却是刚刚冒芽子,晒干了也能磨面吃,我们家这堆估摸着有一百二十斤来斤能磨面的麦子呢!”
“现在咱们公社粮站麦子返销粮价格是一毛六,那一共就是19块钱,你看咋样!”
“都生芽了,你还卖19块?你想屁吃!十六块!但其他所有的麦芽也全部归我!”林正军道。
他要的是麦芽,麦子发芽成什么状况根本没影响。
买魏家的,比到粮站买返销粮便宜一半呢!
“可以!反正也不能吃了,送你了!”贺凤英笑道。
魏山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浓浓的嘲讽,差点没笑出声。
发芽的麦子要去干啥?
喂猪的东西,又不值钱!
至于那冒芽的120斤麦子,湿漉漉的,还要晾晒,磨出的面粉,根本不好吃,还不如卖了干净。
一听这话,林三槐和张淑芹顿时大急:“正军,你疯了?咱们买小麦吃面粉不划算啊,买苞谷吃大碴子才划算啊!”
“都生芽了,还买回家干啥啊?喂猪可以打猪草啊,费点功夫也就是了,怎么能花钱呢!蠢货!”
这年月,家家户户都养猪,但却不能私下买卖,必须统一卖给公社的生猪站。
青山公社每年根据上级要求,给每个大队分配生猪交售任务,到年底平均一户按标准交售一口一百斤的肥猪。
喂肥一口猪得多少粮啊!这年头,人都没粮吃,怎能有猪吃的粮食呢?只能打猪草喂养。
猪往往养得瘦骨嶙峋,到年底交猪的时候,如果不足斤足两,就要把社员口粮扣除一部分。
林正军此刻也不好解释,认真地道:“爹娘,你们相信我,咱买下来,绝对不吃亏!”
“这买卖不成,我不答应!”
林三槐气得不轻:“再说了,家里也的确没钱,一分都没有!”
林正军的确懒了点,但却很聪明,他为什么......唐晓芙美眸流转,露出深思之色。
但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林正军为什么要买生芽的麦子。
林正军挠挠头,他也没钱。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正军走进大队部办公室,找来纸笔,飞快写好了借条,道:“打欠条总行吧,月底还不上,把我家那头猪赔给你!”
“行行行,可不许反悔,全归你了,你拉回家吧!”
贺凤英一把夺过借条,然后一家人脚底抹油开溜。
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等林三槐和张淑芹反应过来,人家已经跑远了。
“你就是脑子缺根筋,老子恨不得抽死你!”林三槐火冒三丈,脱了破鞋,冲林正军砸了过去。
林正军偏头闪过,慌忙摆手告饶:“爹,你先别激动,回家我再向你解释!”
张淑芹一把拉住了林三槐,嗔道:“好了好了,人家借条都拿走了,你再着急上火有啥用!”
唐晓芙却对林正军有着莫名的信任,柔声劝道:“大叔婶子,正军这么干,一定有他的理由的,你们先别着急上火......”
在未来儿媳妇跟前,多少得给儿子留点面子。
林三槐气得仰天声叹,差点没哭出来:“老林家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真是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