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也让我更加仔细的打量起她来。
她穿的很朴素,身上都是前几年过时的衣服,脚上的袜子也隐隐有些脱线,看起来家庭并不是很富裕,甚至都能算得上贫困了。
虽然如此,她和两个孩子倒是很干净整洁的,且她握着我的时候,手上的老茧也很厚重,一看就是一个勤快的女人。
很快,她哄睡了襁褓里的孩子,又转头对我道:“弟媳妇儿,姐今天来实在是有事情想求求你,我带了五百块钱来给小孩子看病,可谁知道,前前后后的瓶瓶罐罐加起来,竟然要一千多块钱,我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先接我六百块钱,秋天我买了粮食就还给你。”
她那言辞恳切的样子,听的我心酸。
可自己的亲妈在这,干嘛要管我一个外人借钱?
我抬眼瞥了一眼婆婆,只见她神情厌恶,丝毫没有要去拿钱的意思。
我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酸。
于是我给她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可谁成想,夏景雪一个劲儿的说太多了,还说自己一定还不上。
最终,她死命的又将那四百块钱给我退了回来。
等她走后,婆婆对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下次她来借钱,你可别给她了,生了两个赔钱货,还非得给治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婆婆口中的两个赔钱货,应该就是夏景雪的两个女儿了。
我不知道夏景雪和婆婆有什么过节,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一位母亲如此评价自己的孩子。
我顿了顿,没有回应。
毕竟是婆婆的家事,我也不好多嘴。
晚上,夏景山下班回家了。
我躺在床上,淡淡开口道:“今天你姐来了。”
夏景山的动作顿了顿,但语气还是很平淡:“妈应该都跟你解释了吧,估计她又是来借钱的,别理她。”
我坐起来,狐疑道:“你姐之前对你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夏景山摇摇头,“没有啊,但是我们全家就是很不待见她。”
“她连初中都没念就辍学打工了,一没脑子二没才华的,当时给她相亲费了好大的劲儿呢,最后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村里的老光棍儿,彩礼才不到一万块钱。”
他说到数字的时候,语气还故意加重了几分。
“那钱,根本都不够交我大学的学费的!”
“后来老光棍说要是我姐能生出儿子给他传宗接代,他就再多加三万块钱的彩礼,你应该也看见了,我姐生了两个病怏怏的女孩,老光棍的三万彩礼钱就算是打水漂了。”
“要是当时有那三万块钱,我都能考研究生了,也不至于现在蜗居在这个小县城里啊……” 这番话的信息量巨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夏景山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夏景雪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可是,”我顿了顿,道:“你姐赚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吗?
你怎么这么想她?”
夏景山转移了我的话题,道:“好啦,别提这种不想干的人了。”
他拉着我,一起去挑选将来的将来宝宝的用品。
可我却无心挑选了。
因为我觉得这一家人,远不止眼前的可怕。
重男轻女的问题,仅仅是冰山一角。
于是,当晚我就给母亲打去了电话,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母亲。
我妈一听也直呼不对劲儿。
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