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小说 其他类型 秦宁之顾景元写的小说命在娇闺
秦宁之顾景元写的小说命在娇闺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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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安瑾萱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宁之顾景元的其他类型小说《秦宁之顾景元写的小说命在娇闺》,由网络作家“安瑾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啊!父亲这次回来住几日?”文哥儿攀住秦寅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灰鼠皮大氅里,点头如捣蒜。秦寅笑着不作答,只稳稳地抱着文哥儿往二门走来。腊月的天很是寒凉,方氏立在廊檐下遮蔽风雪,看着远处的人走来,也不上前,只笑吟吟地立在那里等他,身上裹着的杏色水墨兰暗纹披风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清隽,如一斛品相高洁,纤尘不染的白玉兰。秦寅被寒风吹凉的眉眼在看到方氏的那一刻瞬间柔软下来。他几步走上前替她遮挡刺骨的寒风,“天气这么冷,怎么还出来?”秦寅的语调甚是温柔,方氏笑道:“两个孩子急着见你。”他们夫妻成亲十余载,哪里还需要说什么客气话,等了就是等了,要什么甜言蜜语的理由。“老爷今日怎么会回来?”方氏又上前替秦寅拍了拍皮毛领上沾上的晨露,看着他疏朗俊...

章节试读


“想啊!父亲这次回来住几日?”文哥儿攀住秦寅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灰鼠皮大氅里,点头如捣蒜。

秦寅笑着不作答,只稳稳地抱着文哥儿往二门走来。

腊月的天很是寒凉,方氏立在廊檐下遮蔽风雪,看着远处的人走来,也不上前,只笑吟吟地立在那里等他,身上裹着的杏色水墨兰暗纹披风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清隽,如一斛品相高洁,纤尘不染的白玉兰。

秦寅被寒风吹凉的眉眼在看到方氏的那一刻瞬间柔软下来。

他几步走上前替她遮挡刺骨的寒风,“天气这么冷,怎么还出来?”

秦寅的语调甚是温柔,方氏笑道:“两个孩子急着见你。”

他们夫妻成亲十余载,哪里还需要说什么客气话,等了就是等了,要什么甜言蜜语的理由。

“老爷今日怎么会回来?”方氏又上前替秦寅拍了拍皮毛领上沾上的晨露,看着他疏朗俊俏的眉眼,心里柔软得化成了一汪水,“不是说最近宫中不太平么?”

好像是接连几日宫中都有财物失窃,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集体被吓病了,都说窗外有鬼,闹得人心惶惶。

老爷这阵子一直在查这件事,之前跟她提过一茬,还说暂时不会回来了。

秦寅将视线落到一旁一直不作声的秦宁之身上,眸中有明显的歉疚和尴尬,“我听说,宁儿生病了。”

所以急匆匆地赶回来看她,哪知道……宁儿早就已经好了。

方氏才注意到他大氅里头是尚未来得及换下的锦衣卫飞鱼服。

他倒是一份慈父之心,只怕宁之不领他的情。

方氏怕秦宁之说出什么令人寒心的话来,想开口揭过这个话题,那边秦宁之却已经脆生生道:“父亲,文哥儿说您答应送他一匹小马驹,我也要!”

秦寅一怔,随后轻松地笑起来,“当然可以,宁儿要几匹都有!”

能开口跟他讨要东西,当是不生他的气。

秦宁之望着父亲纵容宠溺的笑脸,一颗心撕扯着钝痛。

上一世,她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会想起父亲的脸,想起父亲对她小心翼翼的好,想起父亲对她无条件的包容,心底的愧疚就如排山倒海般地朝她袭来,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没有让父亲省过心,还总是冷言冷语惹父亲伤心难过,父亲死了,她后悔极了,跪在父亲的屋子里哭了几天几夜,可是父亲始终都没有再回来,她也始终没有办法弥补自己年少无知的荒唐。

后来,母亲也死了,她绝望的人生也就此开始。

父亲的死就像是牵扯着她命运的一根线,断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天塌地陷。

上一世她拼了命想找寻害死父亲的凶手,可前方如同茫茫白雾,叫人怎么也看不真切。

她直到死的那一刻,心里最悔最恨的还是没能亲手替父亲讨回公道,没有回报父亲对她十几年来的疼爱与呵护。

现在,她又活过来了,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又怎么还能重蹈覆辙,让自己在怨恨懊悔中度日?

“我只要一匹,白色的,不过父亲要亲自帮我挑选哦!”秦宁之敛下心底的苦涩,俏皮地作答。

秦寅又惊又喜。

方氏也有些诧异。

那边文哥儿更是转过头来,巴巴地盯着秦寅,“我也有吗?”

“当然,文哥儿可以跟着姐姐学骑马。”有她带着,祖母只会觉得是她顽劣带坏了弟弟,却不会认为是母亲或父亲要让二房唯一的嫡子违背祖训,也就不会太生气。

文哥儿闻言,欢喜地叫起来,“哇!我也要有小马了!”

有姐姐在,他要学骑马就不会显得突兀,祖母也只会觉得是姐姐不对,不会讨厌他的。

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凶悍的姐姐也不是坏事儿,至少二姐姐那般知书达礼的人肯定不会陪他学骑射的。

秦寅看他们姐弟突然要好起来,眉梢眼底也满是舒展的笑意。

方氏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一直是翘着的。

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样子,好像叫这腊月冰雪天都温暖了几分。

秦宁之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感受过这份温暖了,她甚是怀念,也发誓一定要牢牢握住。

秦寅抱着文哥儿携方氏母女回了墨香居。

方氏早派人准备好了暖身子的桂圆姜茶。

几人就着白釉绘缠枝莲叶的茶盅喝了几口姜茶,又吃了几块糕点,方氏便让秦宁之带文哥儿下去读书了。

秦宁之有些舍不得这份亲近温暖,可也知道母亲是有事要找父亲商谈,只好点点头,将不情不愿的文哥儿带了下去。

“宁儿怎么变了?”秦寅望着秦宁之消失的身影,同方氏说笑:“方才我瞧见文哥儿往她身上擦手印子,还以为她会一巴掌招呼下去,吓得我赶紧把文哥儿拉过来,结果她竟没反应。”

方氏听他的话皱眉,“你这话像是盼望着宁之一巴掌招呼下去似的。”

秦寅摸摸鼻子,讪笑道:“宁儿的性子像极了我,小时候我也是吃不得亏的,她这一下子转了性子,我是怕她被你给拘坏了!”

他记得上次回府的时候,宁儿因为和书闲郡主一行人放火烧了别人家的宅子被母亲责罚,小小的人儿跪在那里怎么也不肯认错,说自己是打抱不平,把母亲气得不轻,罚她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连他求情都没用。

墨云也就哭了一天一夜,一边哭还一边发狠说再也不能由着宁儿的性子胡来了,哪天真触怒了王法,他们谁也兜不住,还要他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宫里放出来的教养嬷嬷,是下了狠心要拘一拘宁儿无法无天的性子。

他是怕他不在这阵子,宁儿真被墨云给拘坏了。

“哪能啊,才跟文哥儿闹着掉到湖里头去,差点命都没了!你还护着她!”方氏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却忘了自己才是护得最厉害的那个。

秦寅也不跟她辩解,嘿嘿一笑,“我过一会儿就要走了,你真要冷着张脸对我啊!”

方氏急了,“怎么刚回来就要走了?”

往常每次回来也能住上四五日。

秦寅烦闷地摆摆手,“宫里那事查不清,又有几位贵人病了,八皇子小小年纪被吓傻了,皇上放了狠话说十日内再查不出锦衣卫也休想要有命在。”

他话说得轻松,方氏却听得心惊肉跳,“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与铖王有关。”秦寅压低了声音,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铖王?

方氏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

“那你们怎么办?”事关铖王,方氏一个内宅妇人也知道这事怕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

“韩大人会有办法。”秦寅不愿多谈。

韩大人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秦寅的顶头上司,也是对秦寅有知遇之恩的人。

他深受皇上的器重和信任。

有他在,秦寅倒是的确不用太担心。

方氏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砰砰直跳。

伴君如伴虎,这泼天的富贵下伴随的谁说不是森森白骨、万丈深渊?

她端起茶盏喝了杯茶压下心里头的恐惧,才重新开口对秦寅道:“三弟出了事,要劳烦你去查一查。”


就让她试一试吧,无论能不能治佩儿的病,反正她不亏。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秦宁之道:“果然是外力所致。”

“什么?”陈氏下意识地问道。

秦宁之回首,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三姐姐的病,是外力所致,并不是突然生了什么重病。”

什,什么?!

因为太过震撼,陈氏当场失声。

秦宁之却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事实,“三姐姐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有人害了她,她是脑袋磕到了什么硬物,导致中枢神经受损,没残废已经是万幸了。”

秦宁之脑中回想起师父的话,耐心地给陈氏解释,顺便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满脸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原来陈氏是真的不知道秦佩之的病因。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上一世秦佩之病好之后,陈氏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将她匆匆远嫁了呢?

还是说,人是会变的?

“不,不,不可能的。”陈氏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声音,她虽然听不懂秦宁之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但能清楚明白地知道秦宁之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说佩儿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病,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是谁,是谁要害佩儿!”

看她这般语无伦次的样子,秦宁之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再冷血无情的人,心中也曾有柔情似水。

既然这样,那就趁着陈氏对这个女儿还有感情的时候一击即中吧!

“不知道,但我想三姐姐一定知道。”秦宁之直起身子,黑沉沉的眸子望进陈氏的眸中,近乎诱哄般地说道:“三姐姐醒了,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大伯母,您一定想知道凶手是谁吧?一定想亲手手刃了她吧?交给我,我会帮您的。”

自相残杀,反目成仇,她当然会亲手帮一帮陈氏的。

陈氏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可说完,她自己都愣了。

秦宁之却笑了,笑靥如花,好似三月春风吹散了剔透冰雪,说不出的娇妍动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氏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秦宁之的笑格外诡异,好似要用这蛊惑人心的笑容将她拉到地狱里去。

“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怕那人知道后会有所戒备,到时反而对三姐姐不利。”秦宁之已经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叮嘱。

陈氏才回过神来。

她这是怎么了?她方才是在害怕吗?

她竟然会害怕秦宁之?!

一个十二岁的不懂事的小丫头?!

陈氏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两天都魔怔了。

这时候,床上睡着的秦佩之突然动了动。

陈氏顾不得多想,忙对秦宁之道:“佩儿要醒了,你快下来,否则她要吓坏了!”

秦宁之却一动不动,“日后我要帮她诊治,她必须熟悉我。”

她不管陈氏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回想着师父当时对秦佩之做的动作,也学着将手伸到秦佩之心口,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嘴里柔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会护着你的。”

然后又轻声唱起了童谣,“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原本痛苦挣扎着要醒来的秦佩之竟然在这一声声安抚中舒展了眉眼,然后,又沉沉睡去了。

陈氏看得是目瞪口呆。

佩儿吃了安神药睡着的时候也常常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就开始大喊大叫,事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想要让她安静下来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


“五妹妹,你说我讹了二姐姐的翡翠,是谁告诉你的?你那天并不在场。”

在众人一致认为四姑娘会恼羞成怒、发飙打人的时候,四姑娘秦宁之却这样轻轻开口,语调和缓,嗓音温柔,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怒气。

四姑娘居然没生气?

众人愕然。

秦老太太也不由多看了秦宁之几眼,又想到她方才跪下来说的那番认错的话,言辞恳切,语声坚定,不像是装的。

不过哪怕是装的也好,能给她省不少心。

刚刚四丫头若是闹了起来,她可不会管五丫头说的对不对,一定狠狠地罚。

秦玉之则神色阴暗,垂在袖子里的双手都攥得发了白。

秦宁之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还不动手?!

秦秀之则被问住了,支吾了半响都没有言语。

“五妹妹,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当天在场的人就只有我、二姐姐、文哥儿和我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婆子,肯定不是我告诉你的,那么难道是我院子里那些服侍的丫鬟婆子?他们可都是我母亲的人,你快告诉我是谁,我也好让我母亲早日把他们发卖出去免得再背地里嚼主子舌根败坏了秦府的名声,我坑门拐骗的事情传出去,你以为你们能讨得了好?”

“姑娘,肯定不是清宁院的人传出去的,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青瑶及时站出来,说了句秦宁之常常看的话本里的一句台词,那气势可把众人吓坏了,却也信了她的话。

秦宁之眯了眯眼,盯着已经被吓得失去了颜色的秦秀之继续问道:“排除了我和我院子的人,那就只有文哥儿和二姐姐了……”

“不是我!不是我!”文哥儿抢白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哦……”秦宁之拖着长长的语调,眼神从秦秀之移到一旁的秦玉之身上,看了半响,才展颜一笑,“那就只有二姐姐你一人了。”

她的眸中光华流转,好似明珠生辉,秦玉之一下子看呆了。

只见她继续轻笑着开口:“二姐姐还记不记得当天下午发生的事儿?妹妹我要送文哥儿玉佩,文哥儿还没出声,二姐姐就说不要文哥儿收我的玉佩,说你会给他一块更好的,怎么二姐姐说了这样的话,如今却要反悔?”

“你休要血口喷人!”秦玉之现在毕竟才十三岁的年纪,是嫩了些,果然被秦宁之给激怒了,咬牙道:“文哥儿怕收了你的玉佩被你反咬一口,我出声解围有什么不对!再者我说送玉,根本没说是多贵重的玉,是你说的!”

“玉儿!”陈氏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

她的女儿怎么能像秦宁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样咋咋呼呼,大吼大叫!

大家闺秀的风度呢,读书人的风度呢?

被算计了!玉儿居然被秦宁之这死丫头给算计了!

陈氏恨得咬牙,果然便见秦宁之弯唇轻笑,指着屋子里站立的众人,对秦玉之道:“二姐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大声了?大家都被你给吓着了呢!二姐姐是很生气吗?你气什么?气自己损失了一块上好的翡翠所以到处抹黑自己堂妹的品行?可是我还没生气呢,二姐姐方才说文哥儿怕收了我的玉被反咬一口,是文哥儿亲口告诉二姐姐的还是这一切只是二姐姐的揣测?难道在二姐姐心目中自己的妹妹如此不堪?再者二姐姐要文哥儿不收我的玉收你的玉,按照礼数不该比我那块和田玉更贵重吗?大伯母没有教过二姐姐这些礼数吗?”

她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话让秦玉之找不到时间思考也找不到完美的反驳,一时间僵在那里无法反应,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端庄大方。

众人也被秦宁之唬得一愣一愣的。

完了,竟然觉得四姑娘说的有道理啊!

这件事,好像真的是二姑娘不厚道诶。

说好的送礼,怎么到处乱说四姑娘讹人东西呢,真是输不起。

也难怪,大房老爷没功名,大太太母家又落魄了,当初嫁进门的时候嫁妆就没几抬,不过是图个读书人家的门当户对,整个秦府还靠着二老爷过日子呢!更别提大房了。

如此说来,方才二太太说的也没错,他们二房什么没有啊,哪缺一块玉,需要讹你大房一个小姑娘的?

再说四姑娘平时虽任性了些,但为人却是最会打抱不平的。

这件事果然还是二姑娘不厚道。

众人想着,不由摇头叹气、扼腕叹息。

唉,懂事善良、漂亮大方,完美得跟仙女似的二姑娘,原来也会犯错啊!

原来也不过是个小心眼的小姑娘!

现在轮到陈氏觉得自己女儿被脱光了任人羞辱了。

这滋味,谁受谁知道!

“对了,还有大伯母。”秦宁之无视快要哭了的秦玉之,转头对陈氏道:“别忘了血燕窝,您方才又说,是您自己要送的,下次可不能再说是我讹了你们的,我年纪小,消受不起。”

陈氏气得手都发抖了,胸口更是一阵阵疼。

见鬼了,她一定是见鬼了!

“二姐姐可别哭,祖母不会罚你的,像我方才那样,跪下来认个错也就完了。”秦宁之又转回去“安抚”秦玉之。

她觉得自己罪过可大了,怎么能仗着多活了九年就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所以罚是不用罚的,像她一样,跪下来认个错,这算计她的事儿也就过去了,她秦宁之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你,你……”秦玉之气得语无伦次,想要努力保持风度,想要努力冷静下来好好反驳秦宁之漏洞百出的话,可是她冷静不下来,她反驳不了。

她,她,气死她了!

“玉儿,四丫头说的是真的吗?”秦老太太终于开了尊口,对着红了一圈眼眶的秦玉之沉声问道。

“祖母!”秦玉之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祖母!不是的!是她血口喷人!”

她不能认错,她没有错,这一切明明是秦宁之的错!今日她是来看秦宁之受罚的,她是来展现她的风度大气的,她不能认错,她没错!

秦老太太人精似的人儿,方才那一番你来我往早就弄清楚了事实,闻言不由失望地看着秦玉之,“玉儿,错了,没关系,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你从小知书达理,祖母不想对你失望。”

“祖母!”秦玉之惶惶不安,慌张地看向秦老太太,“不是我,是五……”

“玉儿!”陈氏知道秦玉之要说什么,忙开口阻拦了她接下来的话。

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把错推到别人身上的时候,五丫头虽是个蠢的,老太太可不傻,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推卸责任只会让老太太更失望,再说五丫头还得留着日后再用呢!

秦玉之望向陈氏,嘴唇颤抖,指甲嵌进了掌心里,钻心的疼。

她没错,她不认错!

她今日若是认了错,她的尊严,她的面子就全毁了!

她十三年来的经营,怎么能被秦宁之这么轻易毁了!

她不,她不!

“二姐姐是不是很生气?”秦宁之见她眼睛都发了红,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说不出的舒坦。

她说过的,建立在别人苦痛上得到的快乐,都要有报应的。

这才是刚开始呢!

她俏皮地眨眨眼,又道:“可是再生气也没有用啊,错了就是错了,认个错对二姐姐来说就这么难吗?”

“我没你这么厚颜无耻!”秦玉之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众人都被她吓住了。

二姑娘,二姑娘发起脾气来可比四姑娘可怕多了!

“玉儿!”陈氏气得胸口发疼,恨不得把秦宁之抽筋扒皮,可现在不是时候,不是这个时候,“跪下来认错!给你祖母认错!”

“母亲!”秦玉之哭得梨花带雨,雪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看上去颇惹人怜爱。

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平日里又最乖巧懂事让她省心,此刻哭得这样伤心,秦老太太不免有几分心疼,便缓了声音道:“好了别哭了,我知你素来懂事,此次也是一时想不开所以魔障了。”

“祖母!”秦玉之终于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祖母,对不起,是玉儿错了。”

她错了,错在低估了秦宁之的厚颜无耻!

秦宁之,你记住了!我秦玉之与你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秦宁之就算是看着秦玉之的背影也知道她肯定恨得想把她杀了。

很好,这是她要的结果。

免得她日后还要跟秦玉之虚与委蛇,这样的事儿,想想都恶心。

早撕破脸她也能多吃下几碗饭。


她以为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午夜梦回,那些绝望那些痛苦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黑暗虚空的世界里,她竟然抓不住一丝救赎。

她才发现,她过不去,那些人那些痛苦,永远永远都过不去。

她是真的恨得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不想跟他们周旋,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杀了,这才是她秦宁之的性子!

可她竟然无能为力。

她悲哀地发现,跟上一世一样,她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资本。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害死父亲的真凶到底是谁。

敌在暗,我在明,她若永远只是秦府的四姑娘,她一辈子都查不出真相!

青瑶惊愕不已。

姑娘怕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一向犟得跟头牛似的姑娘居然也会开口服软说自己害怕?

这太严重了!

“姑娘,您别吓奴婢呀!”青瑶也忍不住要哭了。

不行不行,她得去找太太!

“青瑶,别告诉母亲,我不想她担心。”秦宁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想要起身的青瑶。

青瑶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

“你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就好。”秦宁之才发现自己的异样让青瑶害怕了。

青瑶毕竟是个才十六的小姑娘,从小待在她身边也没吃过什么苦头,自己照看的小姐出了事,在她看来是天底下最严重的事情。

可是就这样胆小的青瑶,为了维护她,丝毫不畏惧晋国公夫人的威胁,最后被活活打死了。

青瑶忐忑不安地替秦宁之点了两盏灯,直到昏暗的屋子亮起来,她才坐回秦宁之身边,“姑娘睡吧,奴婢就在这儿陪着您。”

秦宁之哪里还睡得着,不过为了不让青瑶胡思乱想,便点点头,“好。”

她轻轻闭上了眼,脑子里却在想很多事,想陈氏,想顾长宁,想晋国公府,想那个告知她父母身死真相的人,想着想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青瑶和青芽端了铜盆巾帕等物进了屋,看到她醒了,青芽惊喜道:“姑娘醒了,太太说她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让您稍后带着小少爷一起去。”

青瑶的神色则有些纠结。

秦宁之知她没把昨晚的事告诉母亲,忍不住莞尔一笑,点头道:“文哥儿醒了吧?”

“醒了,不过还闹着要睡呢!”青芽答道。

“一会儿我去把他拎起来。”秦宁之毫不在意地说道。

两个丫鬟上前替她净了面,青芽又取了香膏来替她抹脸,抹到她眼睛那块的时候,不由奇道:“姑娘眼睛怎么肿了?昨晚没睡好吗?”又仔细瞧了瞧她,拧眉,“脸色也不好。”

青瑶咳嗽了一声,“青芽你去将姑娘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青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秦宁之抿唇,“去吧,选个鲜艳的颜色。”

青芽只好退了下去。

“姑娘,奴婢听了您的话,没将这件事告诉太太,您可千万要好好的。”青瑶攥着衣袖,犹犹豫豫地说道。

秦宁之点点头,从黑漆嵌螺钿妆奁里挑了个根赤金簪子递给她,“赏你的,以后我的一些事我不让你告诉母亲你就不能说。”

青瑶和青芽都是母亲的人,对她衷心也只是为了母亲。

她需要是一个全心全意忠于她的人,因为她要做的一些事,连母亲都不能知晓。

青芽伶俐活泼,是个好的,只是有时候做起事来有些不着调,上一世在晋国公府害她害自己吃尽了苦头。


谁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秦佩之的病经不起折腾,哪怕是去看一看都不行。

陈氏抿着唇,表情严肃,语声哀痛,“四姑娘看过治这种病的行医手札,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试一试。素娘,你知道的,金陵城那个神医我们根本请不来。”

叫素娘的仆妇听着,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她们三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众人看着,心里也不禁难过了几分。

他们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二房太冷血无情,大太太何至于要对四姑娘陪着笑脸任由她胡闹。

不过就是盼望着我陪你女儿胡闹完了,你们能帮我去寻一寻金陵城的那位神医啊!

方氏觉得很是愧疚尴尬。

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下,她无法思考太多,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帮一帮秦佩之。

不过就是去金陵城寻个人,也不至于就耽误了老爷太多的功夫。

毕竟人命关天,佩儿又是老爷的亲侄女。

“大嫂,不跟宁之瞎胡闹了,就让老爷他……”

“三姑娘喝的药是不是将朱砂研磨成粉冲服?”方氏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出声打断了她。

是秦宁之。

方氏蹙眉,冷着脸道:“宁之,你不准……”

“四姑娘你怎么会知道?”素娘惊讶地看向秦宁之,随后又朝陈氏看过去。

难道是太太说的?

陈氏却也是满脸惊愕,而且因为方才悲伤所致,脸上还有泪珠,看上去颇为古怪。

秦宁之看着好笑,微微勾了勾唇角,顽劣道:“我猜的。”

猜的?

素娘一脸不可置信。

开什么玩笑?这药材也能猜出来?

“宁之,怎么回事?”方氏连忙问道。

看素娘和陈氏的反应,她知道宁之肯定是说对了。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陈氏答应宁之来给佩姐儿治病是匆忙间决定的,哪有时间告诉宁之佩姐儿的具体病症和所服用的药物?

所以宁之怎么会知道?真是猜的?

方氏又想起秦宁之刚刚醒来那时当着吕大夫面开的药方,心中疑窦重生。

难道宁之真的无师自通学会了医术?

怎么可能?

“我开玩笑的。”秦宁之看着陈氏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心里一阵畅快。

也该让陈氏体验一下被人当猴耍得感觉,特别是这只猴子还自以为掌控一切。

“是因为那本行医手札上写了啊!”秦宁之笑眯眯地解释,“手札上说,像三姐姐这种有惊痫发狂、烦躁易怒等病症的患者,一般大夫都会开一种安神汤,就是将朱砂、琥珀、磁石等质地沉重的矿物质研磨成粉冲服。我觉得吕大夫也只能称得上的是一般大夫,而朱砂这种矿物质又是最常见的。所以方才这位妈妈说三姐姐喝了安神汤,我就……”

她说完,抿了抿唇,一脸的诚恳和无辜。

吕大夫若是在场,定要被她气个仰倒。

陈氏却知道她肯定是还在介意吕大夫没有替她换药的事。

这丫头,越来越古怪了。

“对了,手札上还说,这种药不宜长期服用,会损伤脾气,反而对病症不利。”秦宁之又开口,说着嘟了嘟嘴,脸上满是不屑,“我看吕大夫只一心想着不让三姐姐发病,好让大伯母信任他,却从未想过要根治三姐姐的病。”

她说得有理有据,众人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陈氏也被她吓住了,忙道:“那要吃什么药?如何才能根治?”可话音刚落她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