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小说 其他类型 大妖竟是真绝色虞岁音金衍小说
大妖竟是真绝色虞岁音金衍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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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京楠

    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岁音金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妖竟是真绝色虞岁音金衍小说》,由网络作家“江京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岁音到的时候无量城大门紧闭,只是看不出有妖孽入侵的痕迹。狠狠松了口气。自从遇到金衍,这心七上八下的。回到虞府,虞康正与活着的两位城主,还有来她们无量城求救那位老头议事。老头的身前坐着一位年轻修士,看起来地位比他高,这让虞岁音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提剑就走了进去,虞康见此,皱巴巴的眉头有片刻疏松,“阿音你回来了。”虞岁音充耳不闻,未出鞘的剑直直搭在那位管家脖颈上。“欸——啊。”大堂里一片震惊,唯独坐着的那位年轻修士,自虞岁音进来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她。虞岁音憋着气,“说,你们胄城城主府密室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和身世!”虞康听罢,正起神色“怎么回事?”虞岁音压着剑的力道未减,转头与诸位解释,“城主府密室,有我的画像,还被那只大妖给看见了。”“害我...

章节试读

虞岁音到的时候无量城大门紧闭,只是看不出有妖孽入侵的痕迹。
狠狠松了口气。
自从遇到金衍,这心七上八下的。
回到虞府,虞康正与活着的两位城主,还有来她们无量城求救那位老头议事。
老头的身前坐着一位年轻修士,看起来地位比他高,这让虞岁音突然又想起一个事。
提剑就走了进去,虞康见此,皱巴巴的眉头有片刻疏松,“阿音你回来了。”
虞岁音充耳不闻,未出鞘的剑直直搭在那位管家脖颈上。
“欸——啊。”大堂里一片震惊,唯独坐着的那位年轻修士,自虞岁音进来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她。
虞岁音憋着气,“说,你们胄城城主府密室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和身世!”
虞康听罢,正起神色“怎么回事?”
虞岁音压着剑的力道未减,转头与诸位解释,“城主府密室,有我的画像,还被那只大妖给看见了。”
“害我伪装成妖的计划不攻自破,险些丧命。”
“什么!”虞康神色大变,威严的面庞盯着痴看着虞岁音的年轻男修,“少城主,是否给我侄女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被称为少城主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世伯,是我爱慕阿音,这才画了她的画像挂在府中,只是妖孽入城,我恐伤了画,这才将她挂去了密室。”
“我没想到......是我的错,我该带在身上的。”
虞岁音一听,又将剑转压在他的脖颈上,“原来是你,你知不知道差点坏了大事!”
常安君举起双掌,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岁音,温哄着道:“怪我怪我,早知如此,我誓死也得带在身上,阿音莫气。”
“你!”
凌城城主站了起来,“安君父亲为了保护传送阵中的弟子,自爆丹田,他刚失父,虞二小姐既然没事,此事便罢了。”
“你毛毛躁躁闯进长辈议事之地,未免有失礼数。”
“凌城主真会慷他人之慨,要不要送你去那妖面前晃晃,看看你能不能撑过一招。”虞岁音才不惯着这些人,想说什么就说了。
“安君也是无意为之。”
“我把你画下来递给那妖让他记住你要不要?”
凌城主气得指着虞岁音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你......”
“既是议事,岁音便不打扰了。”
虞康点头应下,“我看你受伤了,快下去疗伤吧,这里有我们。”
“是。”
“你们看看,毫无礼数!”
“好了,本来也是胄城有错在先,若她真因此丧命,你拿什么还?”
“是安君的错。”
“罢了,你也别太自责。”
直到出大堂的门,虞岁音的耳根才清净。
出来却没看到金衍,只当他去她院子疗伤了。
如今欢生受伤,妖族几位大妖肯定会先去争那妖王之位,留得她们喘息几天的时间。
定要早做打算才是。
一路想着,眨眼已来到她的院子,只是......
虞岁音左看右看,还真不像!
院中栅栏围着的土里,原本走前开得灿烂绚丽,各自争春的灵花灵草,如今都变成了一朵朵黑灰的干枝。
她的花?全枯萎了?
她下意识想找金衍,却没见到,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为什么金衍明明受重伤差点打不过她,却能两箭为云龙点睛,合着就是把她的灵草都吸干了,连花种都没留下!
真是!“无耻!”
“金衍,你给我出来——”
她还打算用这些草炼药呢。
回应她的,只有四壁细细的回声。
虞岁音深深叹了口气,拖着两天两夜未曾休息的疲惫身躯进屋,占床就着。
“咚咚咚”
“阿音,我来商量咱们的婚事!”
虞岁音正睡得不知黑夜白天,乍一听打算翻身继续睡,细一琢磨,骤然睁眼坐了起来。
婚事?
她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咚咚咚,阿音在吗?”
虞岁音一脸阴沉的打开门,“什么婚事?”
常安君一脸殷勤,“阿音,你伤好些了吗?”
虞岁音有些不耐烦,语气不太好,“什么婚事?”
“我昨日向世伯求娶你,师伯与我说,你的婚事,自然要你同意,我就在想,你上次舍命来救我,定是也对我有情。”
说完他一顿,见虞岁音不说话,补充道:“你放心,父丧未过,我们孝期成亲,不过可能会委屈你,成亲得一切从简......”
“滚。”虞岁音冰凉的声音打断他,“我对有病的人没兴趣。”
随后不等他说话,“嘭”的关了门。
“阿音,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不管你信不信,自从两年前你将我从妖孽手里救出来时,我就喜欢你了。”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阿音”
“咳咳——”
令人厌烦的话语间,虞岁音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
快步走过去打开门,那人站在院外,脸色似乎比分开前还要苍白,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蓦地对视上。
“阿音,你愿意理我了?那我们......”
话未说完,就见虞岁音直直饶过他,以走换跑的,去接住院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青蓝色身影。
这是常安君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男子,一身除了病弱的面色,挑不出身型容貌上的任何错处。
虞岁音微微蹙眉,语气不自觉泛着关心,“怎么病成这样?”
“咳咳,无妨。”
虞岁音扶着他慢慢挪步,“进屋说。”
完完全全被无视的常安君内心惶惶,下意识的挡在门口,“他是谁啊?为什么他能进你阁房?”
“与你无关,让开!”
“怎么无关了?你我终究是要成亲的!我怎么能容许一个外男进你的房间。”
“咳咳”虞岁音心里压着的这口气,被金衍这一声咳引得浮上了面,“常少城主,如今边境人妖大战在即,我没功夫与你谈情说爱,现在、以后,也都不会喜欢你。”
“令尊去世我很悲痛,所以我不打你,但你也别再来烦我了,滚。”
说完将他推开,扶着金衍跨步进门。
将金衍扶着坐下,自觉的倒杯茶,“你昨晚去哪儿了?”
“疗伤。”嗓音嘶哑,带着凉气。
虞岁音轻哼,七分满的茶杯“咚”的一声砸在他面前,“少来,你可比昨日虚弱多了。”
“阿音......“
金衍不语,只是手握成拳,再次抵着唇咳嗽起来。
门外的常安君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金衍的咳嗽声压了下去。
虞岁音眼神里带着探究,直勾勾的盯着金衍,“你莫不是......”
金衍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轰隆——”似乎是为了映照虞岁音的话,天边围绕虞府一圈的护山结界泛起淡淡黄色的光芒。
无不宣告着有敌入侵。
虞康面色大骇,“立刻召集府中所有弟子前往后山,幼子在前,五旬以上随我垫后,开结界!!”
“是!”
虞府一片慌乱,但步伐却有序,不约而同的将年幼的弟子护在前面,他们生于边境,长于边境,去了境内,必须有人照看。
虞府护山大阵乃是世传,尚能拦住他们一时半刻。
入境结界位于虞府后山,动荡的雾霭袅袅升空,像是香炉里飘出来的烟氤。
奔跑了许久,停在了一潭青绿色的湖上,晨光透过雾气,湖面泛起微微的光芒。
虞岁音与虞行玉提剑垫后,长辈上前运起灵力打开结界。
不多时,平静的湖面瞬间汹涌奔腾,水天相连,模糊一片,流水卷着漩涡,沉重的流淌。
虞康先收了手,对着乌泱泱的人群,深深叹道:“大的牵小的,快走吧。”
“阿爹,您随我们一起走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哭喊了一句。
挺直了背活了半辈子的老人,眼角纷纷落下泪来,“我们守了一辈子的边境,自然要发挥我们最后的作用。”
天边昏黄的结界出现玻璃破碎的声音,灵光渐渐暗淡,直到看不见一点灵力。
“快走!”
众人再不多话,纷纷结伴入阵,只是心中恨意滋生,像那天边光云,再也不会散去。
虞康快步走到虞岁音两人身边,声音沉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你们也快走。”
“爹!我剑法精进了,我可以留下来与你们一起作战吧!”
“胡闹什么,快带着阿音走。”
“我也不走。”
“怎么都跟着胡闹。”
“谁也走不了。”人未至,声先到,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绯色身影由远及近,慢慢浮现。
眼角的红色胎记泛着光亮,他瞳孔微微转动,笑道:“哟,人还真齐。”
蕈妖,虞岁音眯着眼,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蕈妖,长在山间,能在山间随意穿梭。”一旁的金衍实时解答。
虞岁音奇怪的看他一眼,她好像都没有问出来吧。
虞岁音兄妹两人同时出剑,“妖孽,受死。”
“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呀。”虞岁音剑尖还没对上那蕈妖,横空出现一个小女孩。
约莫七八岁,粉嫩嫩的衣裳,扎着一对双螺髻,眼睛圆圆的透着清澈,像一朵深崖的云蒸霞蔚,能让人一眼沦陷。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灰白色的布袋子,带着少女的懵懂,笑盈盈地挡在她面前。
虞岁音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一个旋身将剑势挪开。
她第一反应是蕈妖的幻术,可见那小女孩迈着步子走来,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姐姐,我好喜欢你的眼睛。”
眼睛?
目妖,目袋!
虞岁音眼疾手快,一个后滑,退开三尺。
金衍说,这妖比欢生还凶狠。
目袋神色瞬间失落,“看来姐姐认识我呢。”她把目光转向金衍,“大哥哥,是你告诉姐姐的?”
金衍不语。
目袋也不自讨没趣,毕竟在狱罪渊金衍也是这个样子。
她顺手摘掉了周围一名作战弟子的眼睛,手法过于娴熟,来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捂着眼睛哭嚎,“啊!我的眼睛。”
而目袋观赏起手中血淋淋的眼珠,瘪嘴不满,“没有姐姐的好看。”而后牵起她的布袋,“给你吃吧。”
在眼睛丢进那个平平无奇的袋子里时,大开的口子让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睛全晒了出来。
虞岁音寒意涌上心头,正惊魂未定时一把剑横劈过来,“妖孽!去死!”
虞岁音堪堪躲过,乍眼一看,是虞康,“叔父!是幻术,莫要被控制了。”
“我是岁音啊。”
“妖孽。”眼见劈了空,又一个旋身再次劈来。
虞岁音下腰躲过,抬手捏住他执剑的手腕,用力一翻,将他的剑脱手而出,提脚一踹,将剑远远的扎在树干上。
“啊”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留情将虞康的手翻脱了臼。
虞康额头冒着虚汗,转头看着虞岁音,“阿音,你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漩涡旁,多数人已经入了阵,只等着启动法阵将他们送走。
一条长长的黑色蛇尾,正重重的敲击着法阵结界,将正要入阵的人拦截在外。
虞岁音一眼便知,这是蛇妖,葛弦。
除了受伤的欢生,都来了。
虞岁音一刻也不含糊,仗着修为高,快步走过去拎起被蕈妖打飞的虞行玉就御剑飞去向了法阵的方向。
“阿音,你干什么!”
虞岁音不语,飞到一半,似有所觉的停滞在半空,转头望去。
金衍一身暗红色衣袍,衬得面色不太好看,他看起来弱弱的,风一吹就能倒。
于是虞岁音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就这么掉头,抬手去捞金衍。
看着面前因为从小练剑而满茧子的手,直直的伸在他面前,意思毫不掩饰的要拉他一起走。
金衍眸子情绪变换起伏,复杂到不可置信。
“快点!”虞岁音焦急的催促。
见他把手搭上来,顺势一拉,将金衍拉上了剑。
而后,毫不犹豫的飞向了法阵。
法阵几步之外,一条在阳光下泛着黑金色光芒的蛇尾横扫了过来,这蛇尾比想象的大,尾尖都能轻松比过一个成年男子。
虞岁音御剑向下,躲过这一攻击,而后一手拎虞行玉一手拎金衍,将他们狠狠仍进了法阵里。
脱手之后,转身离去,只能听到后边人的嚎叫,“阿音!”
“回来!”
“虞岁音!”
虞岁音充耳不闻,御剑又稳又快的,将还在法阵外对抗葛弦的弟子一个个送进去。
她正面打不过,边救人边躲还是可以的。
将弟子送得差不多了,她冲着外围与目袋和蕈妖对抗的长辈吼道,“叔父,起阵!”
“好,为我护法。”
话落,众人以虞康为中心形成一个圈,将他牢牢护在里面。
只见虞康剑尖插地,一股浩瀚的灵力链接地脉慢慢运转,法阵上方泛起阵阵白光,如此,法阵便奏效了。
余下等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边境四城的未来,保住了。
哪怕今日结界破损,妖孽入世,这些年轻弟子,也一定能重头再来。
“葛弦哥哥,可不能放他们走啦。”
随着这一声落下,黑鳞蛇尾再次攻击上法阵结界,一次比一次狠厉。
而法阵屏障上,出现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
糟了!
虞岁音收了剑,任由自己自然坠落,手中长剑狠狠砍向作乱的蛇尾,剑刃与蛇鳞相擦,带出一片火花。
蛇尾毫发无伤,反攻向虞岁音,她来不及闪躲,生生挨了这一下。
随着她的骤然下坠,结界再次被袭,“啪嗒”一声破裂,而葛弦也因为妖力耗尽,维持不了妖相,逐渐缩小。

“我......我不知道。”
“啊——”
话音刚落,泛着寒芒的剑刃已然割破了皮肉,血红的血滴答落入衣中,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一串漂亮的血珠项链。
虞岁音将咆哮的情绪忍到了极致,沉声再问,“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脖颈传来的刺痛告诉她,眼前之人已经疯了,“我说我说。”
“八年前,胄城与妖的大战你该知道吧?”
“嗯。”她当然知道,日日夜夜的复盘都没能让她查清楚,她顶天立地的父母,是怎么死在妖孽手里的。
“你母亲去救人,却反被关在城外,任妖分食。”
“你父亲见此,自刎于城墙之上,落入了妖群。”
颤着声的只言片语,为了活命的长话短说,却让虞岁音清晰明了了整个过程。
原来如此,原来当初叔父不是不让她见爹娘最后一面,是根本就没有完好的尸身。
“我当时在枉虚城,我没有参与,母亲只与我说是城主下令关城门,并让我们不要提及。”
“你放了我好不好,你手在抖,我害怕。”那人差点哭出来。
虞岁音深吸一口气,缓了好半晌才拿开初宁剑。
她脸色阴沉沉得有些狰狞,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人就匆匆离开。
“咳咳”
虞岁音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
她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大堂的方向,明知故问,“你都听到了。”
“嗯。”
“那我是不是该去要个说法。”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虞岁音二话不说,快步往紧盯的那个方向前去,步伐不自觉的带着急促。
金衍就这么跟在她旁边,这么快的步子,他竟然也没有咳一声,只是虞岁音没有心思去想。
她再一次的,踢开了议事堂的门,只是一身霜寒,剑刃还带着血迹,更像来者不善。
屋里还是那几位长辈,见她闯进来,凌城城主面色不善刚想指摘几句。
却见她直直越过自己,走向了他旁边隔了一个茶桌的胄城主。
霎那间抬起剑,架在了胄城主的脖子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唯独胄城主面色平静,他坐得端正,威严不减,微微仰头看着虞岁音。
“这双眼睛真像你父亲。”
“当年,他也是把剑架在我脖子上,这么看着我的。”
只一眼,他便知道,眼前这个姑娘,知道真相了。
“为什么?”
为什么,带着满腹疑问与仇恨闯进来,最后也只敢问句为什么。
“阿音,切莫冲动。”虞康缓步上前想要夺去她的剑,却被侧身躲开。
“他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迫不得已,需要两条人命来填?”
身前的胄城主深深叹了一口气,“当年,你爹娘来支援时,第一战便是大捷。”
“你母亲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我便受到戳窜,让其乘胜追击,怎奈刚愎自用,遭了埋伏,你母亲自请垫后。”
“却与妖距离过密,若是等她入城,那群妖也会入城,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关城门。”
虞岁音听罢,骇然的看着他,随即露出一抹苦笑,“你当满城的伏妖师是废物吗?”
大到世家子弟,小到贩夫走卒,哪一个不是有些修为的伏妖师。
“是,我知道满城都是伏妖师,可你要明白,若妖孽进城,会死多少人。”
“城里还有不少孩童!”
“以你母亲一人,换满城安宁,有何不可?”
“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安然赴死。”
“那你就去死!”虞岁音压紧手中长剑,咆哮道:“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刀不割在你的身上你也不会喊痛!”
“你既然这么大义,昨日大妖来袭,你怎么还是派我阿兄迎战,自己躲在府里当缩头乌龟。”
“我若没有及时赶到,我阿兄就死了。”
“我爹娘身死,连尸体都没有,我满城找真相,你却下令堵住悠悠众口。”
“慷慨大义之词谁都会说,但慷他人之慨的事你却没少做!”
胄城主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我是一城之主,我要对一城百姓负责!”
“难道死的人就不是百姓了吗?”
“阿音你在说什么胡话!”疾步走进来的虞行玉厉声道。
虞岁音眯着眼看他,眼神犀利,“你也是来劝我的?”
虞行玉急忙道:“我不是,我是来帮你的。”
“可是阿音,你......”
“我知道,是我失言了。”
虞岁音看着他,“你也知道此事?”
“刚刚得知。”话音落下,虞岁音似乎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转向虞康,这个替父母疼爱了她八年的人,质问的话语如鲠在喉。
虞康刹那间读懂了她眼里的千言万语,“阿音,我不告诉你,是怕你被仇恨所引,反而乱了道心。”
“道心?所以你也觉得他们做得不对,怕我记恨。”
虞康羞愧地低下头,叹声道:“可那时,只有这么做,才能减免伤残。”
“所以就抛弃同门?您可知这么做才是违背道义!”
“日后大难当前,还有谁敢挺身而出,还有谁敢冲锋陷阵!”
虞行玉温声道:“你是苦主,你要怎么做,我们都不拦你,也不会怪你。”
“你怎么也跟她一起糊涂!今夜的事你忘了吗?”
虞行玉低声对虞康解释,“我知道,我相信阿音心中自有思量。”
果然还是虞行玉了解她,虞岁音知道,长辈会留下来护送年少的弟子走,他们早就带着赴死的决心。
她只是气不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此,手中抵着脖颈的长剑未动。
就在所有人憋着一口气等着她的决断时,一只手覆上了她拿着剑柄的手背。
微凉的触感,却能感觉到来人的轻柔。
虞岁音转眸瞧过去,入眼的是金衍苍白的面容,她皱眉歪头,实在想不到金衍一个妖来凑什么热闹。
金衍眉眼上挑,长睫低垂的看着她的脸,就这么顺手夺走了她的剑。
仿佛在告诉大家,虞岁音心中最后的决定。
“既已有了决定,就不要再拖延了。”
金衍看着剑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像一朵枯萎的曼珠沙华。
黑白分明的瞳孔溢出一丝沉重,“他们来了。”
“什么?”虞岁音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转身对着虞康道:“叔父,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入境之事,怕是要提前了。”
“怎么回事?”
虞岁音目光沉沉,“那群妖攻来了。”

“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身后一位男弟子喊道。
“七宝山是七座雪山,这里地位贫瘠,鲜少有精修炼成妖,山下城镇贫苦,附近的天宫山派弟子,无人愿意来此建立监察司。”
“所以......”
“倘若真的有妖情,岂不是要走到百里开外其他地区的监察司去求助?”
“来不来除妖,是不是还得看他们的心情?”
“真是岂有此理!”
老者听着众弟子义愤填膺的话语,眼眶红红,见势就要跪下,被虞岁音给拉了起来。
“求各位仙长救命。”
这老者应该是众人的领队,见着老者开始求助,其他人纷纷跪下,“求仙长救命。”
虞岁音顿时不知所措,手舞足蹈的挥手,“你们起来说,什么事,我们定当全力相助。”
“几位仙长是从外地来的吧?”老者已经昏花的眼睛凑近盯着虞岁音看了半晌。
“嗯。”
“虞二小姐,我弟弟高热不退,这可怎么办。”人群中,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抱着一位四五岁的孩子。
小孩子面色泛着异常的红,嘴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来是刚刚在雪山着凉了,又在边境受了惊吓。
她转头对着老者道:“伯伯,我可不可以借一个地方,我需要安置我这一众师弟师妹,空地也行。”
老者一听他们要留下来,当即点头,转身激动的吩咐跪着的人,“快起来快起来,把你们家中最好的几个客房腾出来,诸位仙长要留宿。”
“真的吗?”
“好好好,我家有两间房,我这就去收拾。”
“我家也有一间。”
“我家有四间!”
见众人匆匆离去,那模样,仿佛家里要来一尊大佛。
“别忘了准备热乎的吃食。”老者冲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喊道。
“知道了陈亭长。”
亭长,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头,虞岁音这样想着,转身对着众弟子道:“等他们腾出了地方,你们跟着他们去休息吧,明日巳时来此议事。”
“记住,切莫动主人家的东西。”
“知道了。”回答的有气没力,但终于有了落脚地,众人也因此狠狠松了口气,心中却免不了伤怀。
虞岁音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瓷瓶,这还是清早阿兄给她的。
她倒出来数了一下,一共二十颗。
这些弟子,最少也有八十人。
虞岁音叹了口气,“你们身上还有丹药吗?”
果不其然,纷纷摇头。
寥寥几人拿着零碎的丹药报数。
虞岁音倒出来一颗先给发烧的那个小孩吃了。
看着小孩面色渐渐好转,虞岁音拿着药瓶冲着其他人道:“这里还有十九颗上品复体丹,伤重的来我这领。”
“其余人今日先休息,明早议事后,我替你们疗伤。”
“是。”
做完这些事情,天已经黑尽了,这几日变故太多,脑子里的弦一朝放松,就觉得异常的累。
看着最后一个弟子有了分配之地被带走休息,虞岁音才想起,今日这些百姓向她跪下求助,于是她跟着陈亭长来到她休息的房间时,顺嘴问道:“雪峰镇,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见你们个个心事重重。”
陈亭长叹了口气,邀着虞岁音走到年久的木桌旁坐下,“仙长请。”
“我姓虞,字岁音,您叫我岁音就好。”
“虞姑娘与老朽所了解的仙人都不一样,这里简陋,因为鲜少人来,也没有修建客栈,委屈你们了。”
虞岁音受宠若惊地摇头,“不委屈不委屈,还要多谢亭长收留,若是没有你们,我们估计得留宿山野了。”
“虞姑娘言重了,老朽想求虞姑娘一件事。”
“但说无妨。”
烛光照在老者头部覆盖的银丝上,眼睛有些浑浊,嘴唇微微下陷,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却依旧在为镇上的百姓操心。
“事情起于三个月前,日日有人上报家禽失踪,因为这里贫瘠,镇民们靠的就是养的那些牲畜活口。”
“一时间怨声载道,我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偷窃案,但迟迟未抓到凶手,直到一月后,藏在暗中准备守株待兔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虞岁音皱眉,下意识问道:“怎么死的?”
“被冻成冰块敲碎在原地。”
能短时间这么做的,只能是妖了。
“镇民被吓到了,当天早上就挑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骑着驴去两百里外的监察司报妖情。”
“可这都两个月了,却迟迟不见仙人来解决,如今民众糊口的家禽已经寥寥无几,而那之后也陆陆续续在死人。”
“还请虞姑娘帮了这个忙。”说完又想起身颤颤巍巍的给虞岁音跪下,虞岁音这都不知道扶几回了,真不知道这随便下跪的毛病是怎么让那些道貌岸然的自称仙门弟子的人给逼出来的。
好一个三派之一天宫山派,欺世盗名,沽名钓誉。
“伯伯请放心,此事我会调查清楚,还雪峰镇一片安宁。”
“多谢虞姑娘。”
“除妖卫道乃我伏妖师职责所在,不必致谢。”
陈亭长当即老泪纵横,连谢好几声。
虞岁音:“......”好吧,劝不动。
送走陈亭长,一切尘埃落定,虞岁音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润润嗓子。
房子只是普通的木屋,陈设老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却维护得很好,并没有蛇虫鼠蚁侵咬的痕迹。
烛台微黄的光亮照着整个屋子,昏暗暗却能感觉到余温,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将初宁剑拿到烛台旁,将剑身的纹路看了个清楚,自从叔父交给她,短短三日,初宁剑却像已经历经无数生死的战场,剑柄已经出现了不少细微的划痕。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像这样细细端详过。
一百零八朵花,层次分明,栩栩如生,就像真的长在上面似的。
一看爹娘就是花了大手笔,请了最好的器师雕刻。
她动了动唇,略带几分无奈与苦涩地笑了笑,笑得眼泪出来了,微咸的泪水覆在通红龟裂的脸颊,登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瞬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她以及这些弟子,没有落脚地,没有盘缠。
她作为领队,必须得振作。
不过她心中倒是有一个想法,只需明日与众人商议。
雪峰镇昼夜温差极大,饶是虞岁音再强撑,还是被凉得咳嗽起来,这一咳就不停歇,翻肠倒胃,眼冒金星。
直到咳出一口血才停下。
虞岁音登时感觉肋骨剧痛,仿佛断裂的骨头移了位。
她扶着墙,踉踉跄跄的翻坐在榻上,叠腿打坐起来。
药已经没有了,只能靠灵力护体。

若真让外边的人发现这妖人,怕是会有一场血战!
虞岁音眼珠子一转,故作焦灼的朝外喊,“叔父,你们别进来!”
抓起眼前还是愤怒状态的金衍的右手十指相扣,将他措不及防反身压在塌上,另一只手捂住那双青目。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低下头,将脸错位贴了过去。
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虞岁音只觉身下的美妖人脑袋后缩了一下,旋即下意识的想推开她。
血盟已成,是无法对对方使用任何灵力的,如今靠的全凭力气,虞岁音在上,自然更好借力。
这一幕正巧被提着命剑撞开门准备战斗的两人瞧见,即使隔着屏风,但修行人,观得自然也比普通肉眼真切,脸色同步僵硬,似乎突然失去了表情管理。
而后干脆利落背过身去。
金衍似乎忍到了极点,钻了空隙推开虞岁音,冷冽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人心,“我杀了你!”
虞岁音一脸无所谓,压低了声音,“你来啊。”
“若不想被围攻,就老实听我的。”
“你在干什么!?”门口的人终于反应过来里边的情况,说话者中气十足,墨色劲装银色护腕,浑然天成一种不可言说的威严。
虞岁音受惊抬头,一副金屋藏娇的样子拉着被褥将金衍遮住。
而后整理衣服起身,绕过屏风,讪笑道:“叔父,您这不都看见了嘛。”
“我白日寻街时,碰见一位俊郎如玉的美男,想着拉回家来当个赘婿,结果他想跑!”
“我就给他抓回来了。”
虞康铁青着脸,“胡闹!你这么做与那些市井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平日留恋风流地也就罢了,今日怎能做出如此败坏家风之事!”
虞岁音低着头,“岁音知错了,等天亮就把他放回去。”
“小厮说你唤十二......”
“爹,莫再责怪阿音了,正事要紧。”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来人一身青衣,相貌堂堂,墨发用玉冠高束。
虞岁音立刻接话,“阿兄,我听小厮说,十二镇妖师去了狱罪渊,出什么事了?”
“狱罪渊结界出现裂痕,有妖跑出来了,事况紧急,咱们边走边说。”
连向来淡定的行玉都露出如此着急的神色,怕是大事。
虞岁音立刻转身,随手披了件衣服,扭头与整理好斜靠在床的金衍对视上,这妖聪明,知道用障眼法掩盖自己的青瞳。
只是狱罪渊刚出事,这妖就出现在自己院中,估计也是从狱罪渊跑出来的,难怪她与妖斗了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这号妖物。
若是把他带上,修复结界时让行玉阿兄将他重新关进去......
似乎是通过面色看穿了她的心思,金衍眉梢轻挑,带着浓重的轻蔑与郁厌。
虞岁音纠结一瞬,最终还是独自转身离开。
罢了,刚碰面时,他有许多机会可以杀了她,可即使在近身那一瞬也只是将她甩开,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背刺之事,岁音不为。
将他留着,也可以更加了解狱罪渊的情况,狱罪渊结界维持数千年都不曾破损,今日突然出事,必定是里面出了状况。
何况血盟向善,若他日后作恶滥杀她必诛之。
“狱罪渊结界由胄城、凌城、枉虚守着,今日竟向我无量城求助,恐怕结界已是穷途之境。”
行玉点头,夜晚寒风吹得额发飞横,脚下御剑速度却不停歇,“狱罪渊是三城祖先所设,里面的妖修行千万年,非我等普通伏妖师能歼灭,枉虚城一夜间死伤无数,修为低的已撤往境内,修为高的正抵死守护。”
“只要我无量城还在,这些妖物就入不了境内。”
狱罪渊外,沙漠荒芜之地。
几人赶到时,天已蒙蒙亮。
只是狱罪渊上空,墨色的浓云挤压着,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十二镇妖师的法力像十二根擎天柱,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天空。
风沙席卷,几人未曾防备,吃了一嘴的沙子。
胄城城主见援兵来了,连忙过来迎,他发髻泛白,嘴角带有未擦尽的血,“虞老。”
虞康眉头紧皱,“情况怎么样了?”
城主低头叹声,“唉,不太好,里面的妖物怕是知道这里有裂缝,正集齐来破,我们的弟子,伤了一波又一波。”
“是我们的失职,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逃出去不少妖孽。”
“枉虚城主忙着处理城中的妖物,不然以我三城之力,定能修复封印。”
虞康道:“狱罪渊的结界乃先祖所创,里面的妖再厉害,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破除。”
“阿玉阿音,你们也去帮忙。”
“是。”
虞岁音还没动,刚刚还叹声的胄城主忽然拦住她的路,神色让人悟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你是虞岁音?”
虞岁音不明所以点头。
随后只见胄城主顿了好久,向她深作一揖。
虞岁音连忙回礼,“城主这是何意,您是长辈更是一城之主,这礼岁音受不起。”
胄城主弓着身,语气沉了几分,“你受得起。”
随后起身盯着她不再说话。
一向注重礼节的叔父道:“他既如此,你便受着,快去吧。”
虞岁音心知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
只挠着脑袋跟着虞行玉去帮忙。
狱罪渊有两重阵法,一重在内一重在外,内名十地,外名九天。
三城先祖以天地为引,汇聚十方浊气铸成的这狱罪渊,内里自成空间,自然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十地已然残缺,但只要修复好外阵,内阵便也能完好如初。
可无量城从未参与狱罪渊结界之事,是以,两人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越靠近阵法,风就越大。
需要极大的灵力去维持下盘。
虞岁音拉着行玉,挑了几名修为不错的弟子进去。
风沙如尖刀,划断了风中摇曳的发丝,若非灵气护体,划破的就是血肉。
虞岁音学着十二镇妖师找了个位置将剑插地,二指并拢,泛起亮光,九天,九天。
自然与天有关。
行玉与她非常默契,“虞家弟子听令,列九龙阵,复天!”
“是。”
随着插入的剑越来越多,霎时间,一股汹涌磅礴的灵力汇聚,借着十二镇妖师与其余弟子的力量将天空破碎的云龙修复。
忽然,狂风徐徐,狱罪渊入口卷起的一汪漩涡,千钧之势,将不少弟子吸了进去,虞岁音险些站不稳。
怎么会这样!
抬头一看,云龙面上无眼,只有一片白茫茫。
虞岁音心下了然,俗话说画龙点睛,龙有了眼才有了灵。
她强忍不适,想要抬手拔出自己的发簪,这是一只笔,既然无眼,那她就点一双。
只是这空隙一瞬,就被风沙吸走,她下意识想抓剑,却失了手。
仓皇中,一只手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