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小说 女频言情 白蛇新传:漫金山全文
白蛇新传:漫金山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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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盎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素贞法海的女频言情小说《白蛇新传:漫金山全文》,由网络作家“苏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法海禅师第一次上天是被个妖精拦腰抱上去的。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十分恼火和丢脸。心理上来讲,他一根头发丝儿都看不上白素贞,如果不是为了渡劫,他一点都不想跟她有牵连。如果她愿意早点找到许仙,自己也可以上天,是根本不用她这么耀武扬威的带着的。这般想着,觉得她更加不是个东西了。白素贞让他抓紧她的腰的时他也不肯,只用一根结实的麻绳将两人系住,捆的时候还不肯挨着她,麻绳的一端套着她的腰,另一端套着自己,中间隔着挺长一段距离。白素贞横着飞起来的时候,他就竖着吊在她腰部以下,活像个挂在她腰间的硕大钱袋。法海禅师不懂“感恩”全程黑脸,白素贞偏生要往有树的低处飞,树叶七零八落的在他光滑的脑袋上划得沙沙作响,她又开恩似的猛地一把搂上他的腰,强行抱着法海禅师一...

章节试读


法海禅师第一次上天是被个妖精拦腰抱上去的。
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十分恼火和丢脸。心理上来讲,他一根头发丝儿都看不上白素贞,如果不是为了渡劫,他一点都不想跟她有牵连。如果她愿意早点找到许仙,自己也可以上天,是根本不用她这么耀武扬威的带着的。
这般想着,觉得她更加不是个东西了。白素贞让他抓紧她的腰的时他也不肯,只用一根结实的麻绳将两人系住,捆的时候还不肯挨着她,麻绳的一端套着她的腰,另一端套着自己,中间隔着挺长一段距离。
白素贞横着飞起来的时候,他就竖着吊在她腰部以下,活像个挂在她腰间的硕大钱袋。
法海禅师不懂“感恩”全程黑脸,白素贞偏生要往有树的低处飞,树叶七零八落的在他光滑的脑袋上划得沙沙作响,她又开恩似的猛地一把搂上他的腰,强行抱着法海禅师一路从金山寺飞上峨眉山。
白娘娘觉得,她似乎很喜欢逗这个小和尚,他越躲她越要逗。他又极不喜欢小和尚这个称呼,总喜欢端着身价称自己即将而立,不准她再喊。每逢这时,白素贞总能信心满满的拿出自己一千五百年的岁数进行压制,他活不过她,自然也就无力反驳了。
两人一路飞回峨眉山,远山之中已在夕阳中挂上了暮色。红透的余晖披在山涧,山石上打斗的痕迹尤为明显,她身边的山精地怪都被妖法扣在十盘阵里,那是她临走之前留下的,现如今已经被鹰妖打碎了三盘。
白素贞站稳以后解了她跟法海之间的绳子站在山腰,神情是难得一见的肃穆。鹰妖似是早知她要回来,现下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山头,身后一只扛旗的鸡精直愣愣的矗在它身后,好像在山头插了杆破旗,这山头就真成了他的似的。
白素贞朝前走了两步,鹰妖也站起身往前迎了迎,率先开口迎道:“白娘娘好大的本事,竟是连佛门里的僧人都能请过来。这救兵搬得新鲜,可巧我这辈子还未尝过僧人肉,今日倒是托了你的福了。”
白素贞没说话。
她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端庄的,仪态也十分好。山风吹起她的长发,发丝混在随风扬起的白纱里,美得一幅水墨清山一般。
素贞在环视她的山头。
她清风洞的后院塌了,小亭子散了,就连她日常脱皮时用的小砂盆也毁了。她的皮还没脱,没了砂盆她就得跑到山涧地头去蹭。
鹰妖见白素贞不说话,自然将话头转向了一旁站着的法海。咧着大嘴大笑着说:“她走的时候可说得是去找她的相好的,她是妖精你是僧,你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去的?你们两个在一起睡过?”
一番话说得他身后一众小妖们都笑了。
法海禅师也不辩驳。他是参禅悟道的僧人,多数时间都能心如止水面对一众外界笑骂,你夸他也好,惹他也罢,向来不在言语上与人争斗。
当然,这种品性只对白素贞除外。
说将起来,她是唯一一只能惹他动怒的妖。
法海禅师对鹰妖的怒骂不理不睬,白素贞一脸肃穆盯着她的山头,鹰妖见两人都没反应,只当他们是怕了他的阵仗,越发信口开河起来。
此时两厢站得有点远,旁人听不到白素贞银牙上下摩动的咯吱声,脚下分明朝前迈了一步,又被身边的法海扯住了。
他那个钵前段时间刚收了只妖进来。里面的东西还没化干净,没法再收其他的妖进来。
白素贞找来的匆忙,他一路边飞边擦钵,少说也要隔上一个时辰才能收妖。
临去峨眉山前,法海就叮嘱过白素贞,去了以后要先压着火气,尽量拖延时间周旋。也不要耍她那三寸不烂的嘴皮子,惹怒了鹰妖。什么时候等他钵里的东西化了,收服那妖怪也不过眨眼一瞬时间。
然而白娘娘始平日分明一个沉得住气的主儿,今日火气却尤其的大。就在鹰妖口不择言的说,没想到和尚居然还是个花和尚,看着道貌岸然的德行,实则竟然跟妖精做了腌臜勾当之时,眼尾一挑,再也懒得装了。干脆显出了原形,盘在山头就是一只硕大雪白的巨蟒,抻着蛇头怒骂道。
“□□姥姥的尖嘴猴腮精,老娘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脱衣裳呢。就他妈你话多。”
再看那姿态,哪里还有什么端庄,哪里还有什么仪态?
白素贞如此说完便就地腾空而起,一个猛子冲向鹰妖。鹰妖见她来势汹汹,立时也化作原形与她缠斗在了一处。白素贞虽说是条会飞的蛇,但是天上功夫不如鹰妖,她也不在上面多跟它恋战,只用蛇尾猛拍向他的脑袋,转而一卷,扯着他到地下打。
两人落到地面之后又幻出人形,白素贞手持雄黄宝剑与鹰妖的长鞭打做一团,山涧山石被剑光鞭影稀里哗啦劈了一地。
法海禅师因钵里的东西没化完,只能看着他们在下面折腾。又想到她方才好像骂了许多脏话,便琢磨着等下打完了架要好好说教一番。
白素贞是法海渡劫的关键,法海禅师也不能平白捞这个好处,也要渡化白素贞。这是佛祖吩咐过的,也是法海禅师除了让白素贞去找许仙以外最让他头疼的事情。
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前世捕蛇的时候无端就抓了它。
鹰妖的道行不浅,白娘娘百招之后落了下风,眼见着他对着她横冲而来,脚下点地一个跃起,自岩壁之侧踏过数步,复一抬头瞧见山顶坐的端端正正的法海居然还在那儿擦钵,气得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的吼道:“裴文德!你那破钵今日还能不能用了?!”
竟是叫了他出家前的俗名。
法海禅师未入佛门以前也是位地位显赫的公子爷,其父裴休乃是宰相,妥妥的名宦之门。只是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法海禅师又确信自己少时并未见过白素贞,不由也抻了脖子朝下望了望,一脸不解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叫裴文德?”
白素贞反手一转雄黄宝剑,觉得这人似乎从来不知晓关注重点,一面对着鹰妖刺去一面答。
“百度百科!!”
她还知道金山寺是五a级风景区呢,他却总想让她淹了它。
法海禅师一看白素贞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也就不好奇了。脖子抻回来,继续盯着钵里化的只剩下一条尾巴的蜈蚣妖看。
它怎么这么难化呢?
白娘娘直到被鹰妖打得不得不飞离峨眉山,法海禅师钵里的东西都没有化完。
不过,法海禅师着实很敬业,一路被拽着飞着,一路不忘用手继续擦。两人慌不择路的落到一处不知是哪个山头以后,白娘娘瘫在地上喘了口气儿,抬头望着不远处还在埋头苦擦的傻和尚不由又笑了。
她说:“你这钵里的东西,是要多擦才会化的快吗?”
法海禅师活动了一下搓红的手说:“没有,只是我搓它时它便会发热,想来是有些用处的。”
那是摩擦生热好吗?!
白娘娘仰脸看天,决定有时间一定对他科普一下物理。
一妖一僧就这么被逼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头,虽不知道是什么地界,但观周遭景致就知是仙山福地。两人起身之后朝前走了一段小径,入眼一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又嗅到一鼻子的荷花香,心里隐约似都有了答案。
再走出几步,果见一金衣小童缓步而至,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出言道。
“菩萨已经等候二位多时,请随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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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正院之内有一口枯井,因着临树而置地处阴煞,俨然就是府中厉鬼长居之所。
小道士沽清翻墙之后便直奔此处而来,俨然是想趁着妖气压制之时,抄了鬼的老巢。
秀莲也正在这时走到此处打水,见枯井之旁布满了红线,线中铜铃叮当作响,便知这是有人做好了收鬼的引魂阵了。
沽清蹲身靠在墙根之处,见来人脚下飘忽,身后无影,心知必然不是寻常丫鬟家奴。手指迅速结印大开引魂阵,猛然一道红光乍现,狠狠打在秀莲身上,果然看见她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黑血来。
沽清深知这里所住之物都非等闲,下手也不敢有半分懈怠,提气翻身而起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秀莲是老鬼了,阿飘之中她死的年头最久,鬼气也最重。此时被这般重击眼中戾气也随之上涌,当即现了鬼相。骷髅白骨之下,一双赤红长甲如钩,样子十分骇人,看清来人之后,亦是猛地嘶吼一声对着沽清冲了过来。
彼时,站在白素贞身边的小灰还是不懂,待要张口再问时,骤然听到秀莲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道士常用的铜铃也在这时响起。那是一种急促又刺耳的长铃,小灰听后只觉心口一阵烦躁,紧接着便是汹涌而至的头晕目眩,口中利齿都不受控制的露了出来,就连屋内的阿飘也纷纷现了鬼相。
白娘娘一声不响地站起身,曳地的长袍在贵妃榻上拂过,路过小灰身边时,袖子一扬,直接将它化回原形收入了袖中。
再说小道士沽清这边,见秀莲长指如钩,直奔他胸口心脏处,竟是要挖心!连忙拿起手中桃木剑与之相抗,未料到,她虽忌讳桃木狗血,却并未如寻常鬼般瞬间化为浓水,反而因着他接二连三的“挑衅”,彻底的怒了。
说将起来,小道士沽清其实是个没多少道行的东西。二十出头的年纪,几年捉妖看鬼的手段,无法是因着师门排场极大,因此总自觉比旁人多出些能力。
他是前些时日来的钱塘县,因着年轻气盛,一直想在道士中拔个头筹。
如今见法阵让鬼现了鬼相,本还在开心。却不想法阵并未削减多少厉鬼的煞气,反倒被铜铃之声刺激的拼起命来。
小道士年纪轻,秀莲却是个极老道的,百招之后瞅准一个空挡,猛然一个前倾,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凌空抬了起来,厉入长钩的指甲也在逐渐收紧□□他的肉中。
沽清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院中却在这时缓步走来一个人。
那人似乎很喜白色,披肩长发依旧如白日见时随意披散在脑后,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也没有任何被惊吓到的痕迹。
她的步子还是走的不好,袅袅婷婷,妖妖娆娆。
秀莲还在怒视着沽清,骷髅白骨之下空洞的双眸形同鬼厉。沽清挣扎着看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却只盯着地上摆好的那串铃铛出神。
她用手扒拉了两下铜铃,叮当脆响,倒好像有些喜欢,索性盘腿在那阵前坐了下来。
她是直到沽清被秀莲的利爪掐的只剩下出气了,才仰起头看了一眼,自引魂阵上卸下一颗铜铃,对着秀莲的胳膊轻轻一弹,死死掐在小道士脖子上的那双手竟忽地松了。
沽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抓着自己几乎被掐断气的脖子猛烈地一种咳,涨红的脸色红里发青,脖子上血流不止。
秀莲见状还要冲过来,却被白衣女子长袖一挥,轻飘飘的退到井中去了。
沽清不知白衣女子是何人,观她退鬼的法子又不像是寻常道门的手段。一时跌坐在原地,不知该谢她,还是该防她。
空旷夜色中,只剩下了他二人。
白衣女子就盘腿坐在沽清的不远处。
她在看他摆在地上的两套法阵。看一会儿,再摆弄铃铛一会儿,一连又拆下了好几个。
沽清咳见状吓得嘴唇都白了,一面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一面道。
“别,别拆,那是收”
随着那句没说完的话,沽清布袋里的龙头罗盘便掉了出来。古铜色的龙头在八卦阵内疯狂转动之后,猛然在白衣女子的方向停了下来。
“收妖的,对吧?”
白衣女子如是说着,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之意沿着她勾起的眼梢缓缓抬起,长睫之下的那双凤目何等妖娆,却看得人通体生寒。
沽清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俨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沽清没有想到,前来驱鬼的,竟然是妖,而妖,都是吃人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是来淌这趟浑水。这白府里的妖气既然能压住那么阴森的鬼气,住在里面的,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白娘娘见自己把小道士吓得够呛,缓慢的转了两下脖子,伸了个懒腰,算是解了他扰得她不能早些安睡的气。她摆弄着自己的袖子,素手轻抬,一手向上虚空点了几下,沽清的身体就飘了起来。
她将他吊在半空中,朝自己跟前送了送,笑眉笑眼的说。
“你怕我吗?”
声音软糯,且和善。
沽清年纪不大,心性又时常浮躁,因此才被师父赶下山历练。然而他自问自己是道门弟子,是绝对不能在妖精面前低头的,咬紧了牙关告诉白娘娘。
“我不怕”
白素贞笑着点了下头,单手一扬便将小道士抛到了天上。
沽清只觉自己逆风而行,速度快的惊人,周身没着没落,身体不断随着白衣女子的手指忽上忽下,几乎要吓晕过去了。
白衣女子却似玩儿得起劲,手腕一转把他丢到丈高的老树上,继续娇笑问他。
“怕吗?”
沽清说:“怕。”
怕的眼泪鼻涕都跟着流了下来。
白娘娘却对这个答案也不甚满意,摇头叹道:“真没出息。”
说着,竟是要走。
沽清吓得不行,生怕自己一头从树上栽下去就这么没了,一叠连声说道。
“大,大仙有话好商量,且绕我一条性命吧。”
白大仙听了这话似乎觉得很新鲜,眼梢一挑,停下来问他。
“我何曾说要你性命了?我又不吃人。”
沽清现下哪里管她吃不吃人,只一味流着眼泪鼻涕说。
“在下知道大仙是好好人,”他没敢说妖,闭着眼睛止着眩晕说:“在下也并不知道是您住在里头,若知道,是决计不敢来冒犯的。”
白娘娘在廊下找了个舒服夫人位置坐了下来,抬起的二郎腿软趴趴的晃荡着。手腕一转,将小道士从树上扯了下来。树是真的高,只是下落的速度白娘娘特意控制了一下,能摔疼,却不至于摔死。
她对沽清道。
“你回去以后告诉外头那些臭道士,少打我白府的主意。谁要是不要命的想进来,便别怪我下次不留情面。”
沽清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别提多后悔了,软手软脚的爬起来说。
“回白大仙的话,再不敢进来了。我今日是油蒙了心的,才冲撞了大仙的。钱塘县摇签算卦的道士多,我们也是想混出头来有口饱饭吃,下次再不敢的,再不敢的。”
白娘娘对旁的倒是无甚反应,只是说到金银。
她晃荡的那只脚微微顿了顿,手上虚空一扯将小道士拖到脚边,垂头问道。
“外头抓鬼的行情怎么样?赚得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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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禅师要回金山寺,白娘娘逃跑的小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第二日清早,她温柔贤惠的将他送出门,身板都站的比往日笔直,她跟法海禅师说,她会老老实实的在家等他回来,然而她也需要他的一些体谅。如果他这次回来以后,要超度了她身边的这几个“阿飘”,那就没人再能伺候她了,她得回她的清风洞里把猴子精抓回来继续伺候。
法海禅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白素贞,心里是清晰的透亮。
他说:“峨眉山距杭州很有些距离,你想回去带妖精,无非是想我解了你脚踝上的梵咒。我劝你早些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虽老实,却也不是个傻的,是断不可能应了你的。再者,人自幼时便被父母教导着如何穿衣,吃饭。你既成了人,自然也要学着如凡人一样的生活,又何需再叫他们伺候。”
白娘娘说:“你也说人自幼有父母双亲教导如何吃饭穿衣,我自幼就没见过我的双亲,它们是人是妖尚且没个定论,我是谁他娘生的都不知道,更遑论教我。”
如此说来,白娘娘又现出许多可怜,哼哼唧唧的用软糯的嗓音继续道。
“我这人,虽平日看起来有些不着调,好歹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妖。自修成人身以来,虽坐拥千百妖孽,却也从未带着它们为非作歹过。如今既答应了你去找许仙,自然也不会食言的,现下我无非因着没爹没娘没人教导,不会穿衣吃饭想找人伺候,实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素贞这样说着,还特意将腰上绑得乱七八糟的腰带指给法海禅师看。
“我连个束腰都系不好,这般走出去让人看见了,岂不笑话?”
法海禅师的眉头又蹙起来了。
他自从遇见白素贞以后似乎常常蹙眉,若非常年吃素皮肤姣好,只怕眉心早要拧成一个解不开的川字。
他对白素贞说:“没有爹娘我可以教导你,待我自金山寺回来以后,自然会教你如何用筷子。”
白素贞吃饭多半都是用吞的,还总用手抓。那吃相,实在跟她的长相大相径庭。
法海禅师不知道,白素贞重生之前也是个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吃饭的主儿,各项礼仪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这人在妖精堆里呆的年头久了,比她重生前“做人”的时间都长了三倍不止,久而久之也就像极了妖,更加懒得中规中矩了。
白娘娘站直了的水蛇腰因着法海禅师刚正不阿的几句话,又变得萎靡,心知这又是没得商量了。俏生生立在门前的身影也改成了斜靠,手里月牙白的长袖被她甩啊甩的,胳膊一伸搭在他脖子上,俯身到他跟前娇笑道。
“出家人要教我做人啊,如此倒也好,只是我过些时日就要脱皮了,身边得有人长久的伺候着。法海禅师若不忌讳我脱皮时未着寸缕,愿意在旁帮我擦背穿衣,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你瞧我也是糊涂,禅师一代高僧,又如何会拘泥男女之别呢。”
素贞的长袖还搁在法海禅师的脖子上,那布料轻柔温软,被风吹起后尾端不经意刮过他的耳廓轮廊,像极了她平时不老实的那条蛇尾,带着凉丝丝的痒。
法海禅师不自觉挪了一下脑袋,偏头扯下那只长袖,掌心拂过那条柔滑,不知怎么让他觉出些许不自在。
他是常年在寺院中念经的和尚,身边自来都是循规蹈矩之人,便是有上山拜佛的女客,也都是温和良善之辈,哪里见过这种
在法海禅师眼中,白素贞从头至尾都跟良善搭不上边,即便她从未害过人性命,他还是觉得她很危险。
他怎么总感觉她一天到晚都没个正行呢?那模样倒似不作妖骨头里都难受一般。
法海禅师觉得很累,他希望白素贞可以乖一点。
与此同时,白娘娘还袅袅婷婷的靠在门边儿上,眼梢似开微开的睨在那里等着,半开的朱唇弯起一个弧度,笑看着他说。
“法海禅师若不介”
法海禅师很介意。
他现在一看这条蛇妖张嘴,就知道她下一句说不出什么好话。
两厢都无法达成共识以后,他在白府后宅的院子里溜达了两圈,突然蹲在一面墙壁前,伸手扒了扒砖石,抓了一只躲在缝隙里看热闹的刚刚成气候的小松鼠出来。
他盯着那个东西看了一会儿,温和问道:“你能化人形了吧?公的还是母的?家里还有什么亲戚?”
把个刚成精的妖崽子吓得几乎快要昏过去了,心说禅师这是要灭我全族?!
它哆哆嗦嗦的告诉法海禅师。
“小的是今年才会化人的,是个母的。家里还有长兄一个,姐姐三个,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妖,再没害过人的,求禅师饶命。”
法海禅师当然不会要它的性命,法海禅师还指着它“救命”呢。他让它站在地面上,抬手在它脑门灵台之处点了三下,指着门前站着的那道白色身影说。
“叫你家里剩下那几个也过来伺候她些时日,她虽脾气不好,却也不是什么苛待妖精的,只管帮我照顾她一下便是了。”
小松鼠眨巴着一双眼睛,朝着白娘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白娘娘也在这时回头,似笑非笑的眼底迅速染上一层妖艳的红色,妖气浓烈的仿佛它敢答应,她便要在下一刻弄死它。
可怜松鼠成精的年头还轻着,好容易找到一处栖息之地还遇上这一僧一妖,倒霉催的将脸抖成一团,眼泪巴巴的告诉法海。
“禅师,我怕。这位娘娘这位娘娘”
也太吓人了。
这哪是脾气不好啊,这分明是要吞了她啊。
法海禅师叹了口气,皱眉走到“脾气不好”的白娘娘跟前,一脸无奈的道。
“你对它笑一笑,你总这么阴阳怪气的,哪里有妖愿意伺候你。”
白娘娘站累以后干脆都上树了,听到这话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是个摆明不愿意配合的架势。只是法海禅师说完便将手缓缓抬起,结出一个法印,白素贞脚踝上的法咒立时收紧,这是在警告她莫要再作了!!
白娘娘脸色变了变,心里恨死这个和尚了,又思及法咒的厉害,面上少不得顺应形式的挤出一个不及眼底的笑容。
如此,法海禅师欢喜了。在钱塘县内结下一个法阵,教她只能在这一座县城里随意活动。自己则拿着包裹,轻松愉快的踏上了回往金山寺的路。
法海禅师愉快了,白娘娘自然心里不会痛快,扬手一抬衣袖,将大门关的噼里啪啦的响。再用眼一瞟小松鼠,她想让它给自己端盏败火茶过来,谁成想,还没走过去,就将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吓晕过去了。
白娘娘蹲身提着松鼠后脖子上的皮晃晃悠悠的拎回屋里,火气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一局,法海禅师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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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娘自重生以后就没见过神仙,虽说有个能上天如地的本领,却只愿活在妖精堆里。
今日无端误入紫竹林,又听那小童说菩萨已经等候多时,心里不由打起了小鼓。
她是看过西游记的人,知道菩萨不会无端等谁。今日这一行,少不得要装得乖觉一些。
再一想到,前世暑假躺在沙发上看《新白娘子传奇》那会儿,“正儿八经”的白素贞就是被观音大士指引下山去找小牧童的,越发觉得“凶多吉少”,脚下一转这便是想溜了。
法海禅师看似八风不动,实则一直在暗暗盯着白素贞,眼见着这货要逃,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衣服。
白娘娘心知臭和尚也没打好主意,反手一转就要挣开,却见他隔着衣裳拉着她的腕子朝里面喊了一句。
“观音大士,白素贞要逃。”
居然告状!?
观音大士竟也似体谅他们一般,眼前画面疏地一展,竹林小径竟都没了,仙气缭绕中,正现出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观音菩萨。
菩萨的面容亦如后世所书慈眉善目,单手持着净瓶正对她二人微笑。
她说。
“修得时候我就说,不要这么长的小径。不然旁人来求我,亦或是我去求旁人,都要走上好一段距离。素贞觉得可对?”
白娘娘因重生以后就在妖精堆里厮混着,自来过得天老大她老二,此时炸一见到神仙难免有些腿软。耳听菩萨温声细语之言,手心都冒了冷汗。莫说是逃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当即乖乖跪下,老老实实的拜了三拜,说。
“素贞年少,未见过大世面,得罪之处望大士海涵。”
她深知妖精都是要被神仙收走的,法海收不走她,那是因为他还没成仙。面前的这位可就不同了,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掐死自己。
她倒是在这个时候说自己年纪小了。
观音大士依旧笑得和善,抬手示意她二人都起来,又没有别的话,单是问了一旁的法海禅师,最近都念了什么经书,读后有何感悟。
白素贞听着云里雾里,心里是极不耐烦这些陈词滥调的,只一门心思琢磨怎么脱身。
后见观音大士招了法海过去,附耳说了些什么,又不敢凑到近前去听。脑子里百转千回的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按着白蛇的“剧本”走上一场,也好离了这片紫竹林。
及至法海重新站到她身侧,观音大士唤了她的名字,不知怎么就有些福至心来,当下将手上长袖一甩,唱出一句:“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
法海说:“你干嘛呢?观音大士让你去接法器你怎么唱起来了?”
素贞一看,观音大士手中可不正拿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鸟笼子吗?
观音大士告诉白素贞,那山下的鹰妖本是潜心修道的,只可惜多年未曾顿悟,反倒在下界当起了山大王,今次便给它些教训。让她下去以后只管将鸟笼打开,他自会自己飞进来,莫要伤了它的性命。
白素贞自是点头称是,谢过菩萨之后便见眼前精致再次被一团仙气拢住。再去看时,她跟法海已经到了紫竹林外了。
白素贞没想到这一遭会这么顺利,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抬起一只胳膊对法海说。
“走,咱们回峨眉山去。”
她要先收拾了鹰妖那孙子再说。
法海禅师没动,只皱眉看着她伸出的半只胳膊问。
“绳子呢?”
他知道白素贞是要带着他飞回去,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抱她的胳膊。她刚才还在菩萨面前“唱曲儿”。
“绳子早在刚才跑丢了,你怎地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她还没提他告状的事儿呢。
法海禅师很老实的说:“我觉得你刚才有点丢人。”
白娘娘转身就朝着峨眉山方向飞走了。
左右飞不了的人又不是她,她现下手里有法器,也用不着他手里的那个破钵了。只是飞了一会儿,心里又觉得不痛快,途中在山涧捡了根结实的枯木藤又翻回去了。
傻和尚果然还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看见她回来脸上也没任何喜色。只是乖乖捡起她抛到地上的枯木藤用手抻了抻,挺结实。就走过来像之前一样,捆在彼此的腰上,被她一路提着又飞回去了。
两人一路上也没说话,到了峨眉山顶,白娘娘也没再含糊,脖子上套着鸟笼子幻化出原形,对着鹰妖直接俯冲下去。那宝贝也着实长脸,只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瞬间就将那东西给收了。
白娘娘收了妖精还由自拎着鸟笼子端详,觉得这个东西比法海那破钵可好用多了,不用“摩擦生热”,容量还大,除了鹰妖,连带他带过来的那些妖精也一并装进来了。
她转身走到十盘阵前,撤去法阵,被她护在妖阵里的妖精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声望比之从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白娘娘被捧得高兴,拎着鸟笼子拧着两条长腿蹭到众妖跟前,由着它们众星捧月,正自享受的高兴,突觉身侧一道阴影缓步靠拢过来。
耳边是法海禅师万年不变的清冷音色:“妖收了,该跟我下山找许仙了。”
“许仙?”
白娘娘眉头一挑,单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妖娆至极的笑容。
“我是妖,妖怎么能跟凡人过日子呢,这多有违天理。你是念过经的和尚,怎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法海禅师一看白素贞那副白眼狼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赖账,俊朗的眉眼微微蹙起,认真道。
“这是你答应过的事情。”
“我答应你什么了?”
白素贞站起身,将胳膊懒洋洋地挂在法海禅师的肩膀上,无辜道。
“我是答应你,你帮我捉了妖怪,我帮你下山去找许仙。但这妖是你捉的吗?我手里这鸟笼子是你给的吗?都不是,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去找许仙呢?”
白娘娘自收了妄图强占她山头的妖怪以后心情就十分不错,所以很愿意“苦口婆心”的劝一劝呆和尚。她抬起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僧袍边儿上,轻轻敲打了两下他手中常年攥着的一串绿檀佛珠,娇笑着说。
“你又何必念经呢?成佛无非长生不老,妖亦可多活千年,却过得比神仙佛陀都自在。你若愿弃了手上这串珠子,我帮你去寻颗妖丹你吞了,跟我们一样逍遥快活岂不更好?”
法海禅师很早就明白,跟这个东西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如今她要“卸磨杀驴”少不得两人又要打上一架。
于是话不多说,刚折腾完鹰妖的峨眉山再次亮起“刀光剑影”。只是这次,“常胜”的白娘娘竟然占了下风,就在她翻身腾起准备飞到天上气他的时候,骤然感觉脚下被一条绳索套住了。
那绳子她之前没见法海用过,只觉眼前闪出一道金光,随即便被套牢了脚腕。
她心中暗道一声坏了!提剑想要斩断之时,那绳子竟瞬间化于无形,只在脚脖子上留了一圈佛家梵语。
她待要纵身飞起,却似被无形的绳索牢牢牵住,脚下亦是一阵钻心蚀骨的疼。
他看到法海在施法,嘴里不知默念了一句什么,只听说了句:“回来。”
自己周身便像不由控制一般,老老实实飞回到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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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禅师没回金山寺,而是带着一脸不爽的白娘娘来到了杭州一处名为钱塘县的县城。
他推算出小牧童转世以后落在了这里,只是具体落到了哪一家还没个定论。他现下却也不急着找他,为首的一件事情是要给白素贞安排一个身份。
一个可以跟人婚配的身份。
这话说起来,法海禅师着实是不容易的。先说他跟白素贞的因果,无非是当年他尚未开悟时做过捕蛇人,想要弄死过她。而她也在他前世险些得道之时偷了他的金丹,逼得他只能再修一世。这本是两清了,只可惜中间无端多出一个小牧童。
一是救了白蛇让它免遭一难,二是救了法海,让他少造了一桩杀孽。因此,法海禅师这一世,还要连同小牧童的恩情一并给还了。
他得让牧童也在这一世顿悟成仙,又要让白素贞在这之前还了牧童的一世情缘,桩桩件件,千丝万缕,实在是个不好理清的头绪。
如此,暂且先按下两人一路又大打出手过十余次,白素贞现了几次原形吓唬路人不表,两人总算是跌跌撞撞进了杭州城了。
法海禅师要给素贞安排一户房子,然而他是个和尚,直接带着个女子四处走动总是不妥的。
原本,法海禅师是准备了一套布衣布裙给白娘娘的。
一个得道高僧,路遇贫苦少女为她找一处落脚之地这种说法本也说得过去。
然而白素贞那个样貌,你就是往她身上套一堆的破布条能看得出落魄吗?你看她分明站在那里,腰身都像是岸边的扶柳,身段柔的很,眼神媚的很。
偏生她又不是故意拿捏作态,那都是骨子里的风情。管你再端正的五官,摆在她那张脸上都无端要带出许多撩人。
最后法海禅师没辙了,也实在没脸跟人说她是个“良家少女。”只得给又买了两身体面衣服,自己在头上勒了一个假发带,堪堪装成表兄妹进城买房子去了。
白娘娘支着脑袋还在那儿笑呢,说:“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法海禅师要当妖精的表亲,也不怕让菩萨听见了去?”
法海禅师没搭理她。
白素贞但凡长得有一丁点良家的样貌他也不必这般折腾了。
正月十五这一天是元宵节。
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红灯笼过团圆,久不在一处的人们聚在一起,也难得在这个时节有时间坐下来聊聊闲天。
张家的汉子是个常年在外头打长工的,虽说赚得不多,大抵是在大户人家伺候过的,周围人见他回来,都愿意搬着板凳听他侃上一侃,聊一聊富家后宅的见闻趣事。
然而张三今年却说:“钱塘县里的老爷们照旧还是吃得肥胖流油,小姨奶奶们也是一房一房的往里抬,没什么好新鲜的。今日咱们只说柳九巷西长街的那户老宅可是出了一件极稀奇的大事儿。”
身边的王二听得皱眉,说:“柳九巷西长街那不就是你伺候的那位老爷祖上留下的那处?我怎么记得那地界不干净的很,传了好些年闹鬼的事儿啊。”
张三一拍大腿说:“正是那处地方了!单为闹鬼这事儿,我们家老爷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拨道士了,愣是一个也收拾不了。那么大一个院子,不就那么一直放置了么,你猜怎么着?这些天竟然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
身边一众人听后无不摇头,一叠连声问他:“买的定然不是本地人吧?咱们这儿的,谁不知道那是处不能碰的地方?之前买了住进去过的可没见几个活着出来的。”
“可不是嘛,那是管你再法术高强的能人都要绕着墙根走的。也不知道这里面住的东西怎生这么生猛。”
“道士都不敢进去的地界,现下又有人买了?”
张三说:“买了。不光买了,人家住进去的那天连盆黑狗血都没预备,直接拎着东西就进去了。开始的几天,我们这些人还都抻着脖子等消息呢,谁承想,人家呆在那里一连几日,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气得我们家老爷见天的唉声叹气,琢磨之前呆在里面的‘脏东西’是不是早走了,直恨那价钱开得低了。三进三出的院子,卖了个茅草房的价钱,换谁心里不滴血?”
王二听后问:“那你可见了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莫不是来了了不得的道士不成?”
张三挑眉:“道士?!我不说你都猜不到,那住进来的两个人啊,都快长得都跟神仙一个模样了。”
王二听得云里雾里,追问道:“神仙样?”
“啊!神仙样。”
张三眼睛眯了眯,自顾自的说:“来的那人我们老爷叫他裴公子,是个长身玉立书生模样的人。五官长得忒是清隽,那可真是端端正正的漂亮。只是话不多,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让人不敢上前。
跟着他一块过来的还有一位姑娘,姓白,那模样生的,这么说吧,我们老爷府里那些新旧姨奶奶加在一块,给她提鞋都不配。
“再说这两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的紧。白姑娘总是一个笑模样,声音也好听,说话都是软软糯糯的。谈事儿的时候也都是白姑娘开腔,反观裴公子倒像个哑巴。
我们老爷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裴公子也不说话,还是一旁的白姑娘接了句:表亲。
她说裴公子是她表弟,两姐弟一起来杭州做生意的。”
王二忍不住接了句:“那裴公子可能真是哑巴吧?”
张三说:“不是,他从进屋到出门,也说过一句话。”
王二问:“他说的什么?”
张三挠了挠脑袋:“他让白姑娘站直了走”
这话说起来,那白姑娘好像确实路走得不太好,总觉得她通身都懒洋洋的。裴公子说那是因为她小时候腿瘸过,接上以后就落了这种病根。白姑娘听后还瞪了他一眼。”
张三没见过哪个姑娘瞪人还能瞪得那么好看的,长睫一挑,似嗔还怨,能把人看痴过去。
与此同时,能把人看痴过去的白姑娘,正歪在白府的小榻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的表弟“裴公子”。她自打认识法海以来,看得都是他流光圆润的脑袋,和一成不变的僧袍。如今见他头戴束冠,身着广绣儒生袍的样子,那是十分新鲜的。
她觉得这个和尚出家以后是个好看的和尚,没出家的样子又是个好看的公子哥儿,实在不该成日在金山寺里念经敲钵的。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趴卧着,双手叠起将脑袋靠在胳膊上,翘起的双腿又并作一条,慢悠悠的上下晃荡了两下,说:“小和尚,你以为你在张员外跟前不说话就不算诳语了是吧?你带着我下山,隐瞒我妖精的身份就是不老实的。”
法海禅师看着窗外没回头,是个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
他不想说谎。
但是他又必须要带着这条蛇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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